直至海枯石烂_第九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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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九章 (第4/6页)



    他笑着反问:“又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做律师可以如此不修编幅?”

    “帮爷爷无所谓。”

    “真幸运。”

    “你呢,”他看着我“你是读书还是做事。”

    “做事已有多年。”

    “做什么工作?”

    “我是一个写作人。”

    他扬起一条眉毛“作家,真的?”

    我笑“千真万确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为生活那种,还是严肃作家?”

    “生活是最最严肃的一回事。”

    “庄自修,你用什么笔名写稿?”

    我顾左右言他“英国人也叫笔之名,或是假名,法国人则叫羽之名,因为古时用鹅毛做笔,可知全世界都有笔名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写作人有笔名制度?”

    我也很困惑“我不知道,而做生意则讲真名实姓,真材实料。”

    “可能是怕久不成名,你可出名?”

    我笑答“有些人不喜阅读,连红楼梦都失之交臂。”

    “即便再无知,亦应知道李白与莎士比亚。”

    “很少人可以做到那个不朽的层吹。”

    周元立满眼都是笑意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“亦没有几个医生是路易柏斯特,或是建筑师似米斯凡特路与法兰莱怀特。”

    “然则你找得到生活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那已经足够好。”

    我提高声音“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避家进来,诧异问;“元立,你与庄小姐吵架?”

    周元立答:“我才不敢。”

    避家说:“庄小姐,元立是辩证狂,十岁前后每天问一万次为什么,我们被他搞得头晕脑胀。”

    元立笑“自修,我与你到花园走走。”

    他陪我参观“这是母亲喜欢的蔷薇架,那边是紫藤。”

    “她喜欢攀藤植物。”

    “她只是育欢累累满墙的花串,不像玟瑰或郁金香,只生地上齐膝高。”

    “花架下小坐,意境佳妙,”我感慨“有一位朋友说过,住在水门汀森林某大厦十六楼小单位里,怎么写小说?”

    “写钢骨水泥式小说。”

    “周元立,”我看着他“你终身锦衣美食,你懂得什么?”

    他别转头去,正当我以为他下不了台,他却说:“母亲病势严重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我生活中蒙着一层阴影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她本身处理得很好。”

    “有时深夜她也会惊醒,悸怖地喊:“哎呀,这样就已经一生”“我为之侧然。这时管家出来叫我们:“庄小姐,请进来。”

    杏友姑妈与我们一起吃茶点,看得出已经有点累。眼神略为恍懈。

    我知道不宜久留,依恋地告辞。

    周元立送我到门口,把一瓶香槟连银冰桶交我手中“别狼赘,回去喝光它。”

    “你自已喝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耽会还要工作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是。”

    “你工作性质不同,试想想,柯罗烈治抽了鸦片竟写出忽必烈汗那样的好诗。”

    我没好气,接过香槟离去。

    一路上周元立的音形不住出现在我面前,在红绿灯前我不禁伏在驾驶盘上哎呀一声,小心小心,一直安排剧中主角如何邂逅恋爱分手的人,切勿大意,补提高警觉。

    走进书房,第一次主动与山口联络,发出电子邮件:“愿意见面,不反对的话速覆。”

    我靠在沙发上睡着了。

    做了一个短暂的梦,看见周元立轻轻问:“我是你在等待的那个人吧。”

    我看着他“我不知道,我希望伴侣经济实惠,与我共同进退,在事业上可助我一把。”

    “你看天际。”

    我抬头看去,只见宝蓝似丝绒般苍弩中繁星点点,闪烁不已,蔚为奇观。

    “看,自修,这是各行各业中的明星,多一颗少一颗有何分别。”

    忽然之间,北方其中一颗鳌然滑下,拖者长长尾巴“流星!”

    “何用恋恋事业。”

    我不由得感慨“是,元立,我明白你的意思。”

    耳畔一阵铃声,梦醒了。

    谁,谁按铃?

    我挣扎着起来,唉,早三五年才不会这样麻烦,那时三秒钟之内可以完全清醒过来。

    我在对讲机间:“谁?”

    “周星祥找庄自修小姐。”

    我沉默半晌“谁?”不相信耳朵。

    “周星祥。”对方声音低沉而自信,但有一丝焦虑。

    “我就是庄自修,我马上下来。”

    我鞠一把冷水洗脸,抓起锁匙就跑下楼去。

    一到停车场便看到辆黑色房车,我站定,吸一口气。

    马上有人推开车门下来“庄小姐,你好。”

    啊,这便是使杏友姑妈终身带着一个伤口生活的人。

    发脚已经微白,身段仍然不错,对人天生一片殷勤,谁要是误会了,只好怪自作多情,一般英俊,可是元立不像他。

    “庄小姐,我们借个地方说话。”

    “关于什么?”

    “庄杏友。”

    “她怎么样?”

    他知道我对他没有好感,却不以为扞,微笑说:“请进车来,我请你喝杯咖啡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妆扮,不方便出去。”

    他诧异“一个写作人何以如此拘仅。”

    我答:“写作也不等于随时赤足走天涯。”

    “那么,我只得站在停车场里说。”

    我拉开车门上车。

    “谢谢你的时间。”

    他把我带到一间私人会所坐下,态度诚恳“听说你在写一本关于我的小说。”

    我看着他“你不是主角。”

    “我可以看一看原稿吗?”

    “你是编辑或出版杜吗?当然不行。”

    “我可用出版社名义收购你的原稿。”

    我立即答:“这本小说版权早已售出。”

    他沉默半晌,又说:“我想知道杏友的内心世界。”

    “她的世界,与你有何相干?”

    我的熊度已经有点恶劣。

    “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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