叹息桥_第七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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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七章 (第5/5页)

有反应,但是却咬着牙、咧着齿,充满恨意,像不知要置谁于死地。

    李平心头一阵辛酸,别转面孔。

    他们三人都变了,都不再是开头那个人。

    李平尤其内疚,王羡明与高卓敏却又是因为她而变成这个样子的。

    她低声问卓敏:“他父母呢?”

    “不敢告诉他们。”

    “兄嫂呢?”

    “上个月启程到加拿大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昨晚至今,你一直没有休息过?”

    卓敏摇摇头“他一直叫你的名字。”她不能释然。

    李平连忙说:“他恨我。”

    卓敏抬起头,苦笑问:“是吗,他恨你?”

    李平握住她的手“快要做母亲了?”

    “是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小心身体。”

    “李平,看,他醒了。”

    李平转过头去。

    王羡明痛苦地眨动眼睛,做这样的小动作都要用足全力,可见他伤势不轻。

    李平很想好好劝慰他几句,格于身边的卓敏,不便启声。

    护士巡房经过,看到一个样貌与装扮都与三等公众病房不合衬的艳女,不禁多看两眼,李平更添三分尴尬。

    好一个卓敏,到这种时候还宽宏大量的附身过去解围“羡明,李平来了。”

    王羡明停一停神,他看到李平了,双眼在一刹那闪出爱慕、渴望、怨怼、伤心、绝望的诸般神色来,逼得李平低下头,她无法正视这样一双眼睛。

    他嘶哑的声音问:“卓敏叫你来?”

    李平点点头。

    他不记得昏迷时候叫过谁的名字。

    看到李平,他似乎得到满足,竭力想挤出一个笑容,但不知怎地,泪水灌满眼眶,不试曝制,溢泻而出,连他自己都吃惊,想伸手去揩,但手也受了伤,扎得似粽子,不能执行任务。

    李平按住他的手“你很快会好的。”

    王羡明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快要做父亲的人,那毛躁脾气,真得改他一改。”

    王羡明听了这句话,头上如着了一盆冰水,慢慢醒悟过来,眼中炽热的神色渐渐褪去,他像是想起了前尘往事,逝去的早已逝去。

    李平又说:“从医院出去,想必要补行婚礼,别忘记我的帖子。”

    羡明试图解释:“我喝了一点酒…”

    “以后要戒掉了。”

    羡明怔怔的不出声。

    那一夜,他已经收了工,停好车子,在路边熟食档吃面。

    棒壁一桌坐两男一女,那女孩非常非常小,顶多只有十五六岁,头发剪得极短,他一看见那个发式,心中已经牵动,是以看多她两眼。

    就是这样惹的祸,吃到一半,两男要拖走女孩,女孩挣扎,本来,王羡明再也不会去管那样的闲事。

    但是,为着那头短发,为着短发贴在后颈上那个桃子尖,他见义勇为,要去救那女孩。

    女孩有没有逃脱他不知道,他捱了毒打。

    值不值得是旁人太难断定的一件事,但是羡明心里觉得反正已经为短鬈发吃了这么多苦,添一点也不算什么。

    况且,李平终于看他来了:可见大家仍是朋友。“

    李平转过头去与卓敏说话,脑后经过专人修理的那一绺头发可爱地驯服地伏在白皙的颈项上,看在羡明眼中,一片迷茫。

    说他配不上李平,固是事实,但他这种所作所为,又何尝配得上卓敏,羡明心中觉悟,喉咙重浊地挣扎数声,对卓敏说:“待我出院,真的要结婚了。”

    卓敏伏在他跟前,紧握他的手。

    李平很庆幸这件事如此结束。

    看看手表,已近中午,于是轻轻叫卓敏“我要走了。”

    卓敏送到病房门口,李平把她拉到羡明目光不及的角落,把一叠钞票塞在卓敏手心。

    卓敏还要挣扎,李平两掌合拢,紧紧箝住她的手,也不说什么,这样过了两分钟,才松开手,转身离去。

    司机看见她出来,马上把车子驶近,要下来替她开车门,李平摇摇手,表示不必,自己上车。

    才坐好,李平觉得一阵晕眩,胃部抽搐,把早餐全部呕吐在车厢内。

    她结结棍棍发起烧来,温度上升到摄氏三十九度,医生再三向夏彭年保证,李平不过感冒,一点危险都没有,但他还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。

    李平躺在床上,浑身发烫,感觉有点迟钝,但看见夏彭年着急模样,也不禁微笑。

    夏彭年扶她起来吃葯,手触摸到李平臂膀与背脊,那丰润的肌肤因热度关系,感觉竟似将溶未溶的烛油,特别粘手,特别柔软,难以形容。

    夏彭年定过神来,向她埋怨:“身体这样差,如何担任拉力赛副手。”

    李平不服气:“我从来没有生过病。”

    “恐怕要到外展学校去cao一cao身体。”

    李平但笑不语,当年下放的记忆犹新,何用到外展学校玩耍。

    夏彭年将一张长沙发搬到睡房,彻夜伴着李平,闹得好大阵仗,很多时候,他先累了,下班松掉领带,一躺下,七点多还未醒来,李平便取笑他。

    有时她也想,结了婚,也是这样吧,待养足精神,他又该去应酬各路英雄,一直到凌晨才返。

    做他的女朋友最好,除非他愿意改,但改了又不是夏彭年了,世事当然永远美中不足。

    过了几天,李平差不多痊愈,半夜口渴,独自起床,发觉太阳xue已不再弹痛,呼吸也恢复畅顺,感觉如再生为人,不胜喜悦。

    这才知道做人不过是最简单的一回事,原来健康最最重要。

    李平走到客厅,一抬头看到斜玻璃屋顶上繁星千万点般的水珠,知道适才下过雨了,于是也不开亮灯,端张椅子坐下,静看星光。

    背后门声一响,她知道夏彭年进来了。

    “你已痊愈?”他问。

    “我想是。”

    夏彭年吁出一口气,坐她身旁,握着她的手。

    沉默半晌,他看着李平问:“你有心事?”

    李平点头。

    “说来听听。”

    李平只是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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