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灵_第六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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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六章 (第3/6页)

 “只有他预订呀!”女孩子凶回去说。

    雨洋不曾预订香烟,只不过几天前烟瘾犯了,去问一次而已。

    马荣光一直想把小姨子和他凑成对,雨洋表示没有成家的意思后,就减少到马家走动,也尽量不去耕社,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。

    此刻也不好辩解什么,他只有把香烟放入裤子口袋,免得愈抹愈黑。

    保健室门口已聚集了一些人,职员摆了桌子唱名登记,并要大家先脱掉上衣。

    兄弟们争着想看新护士,雨洋便被挤到最后。

    长长一条人龙由屋外排至屋内,杨桂枝负责量身高体重,晴铃量脉搏血压,林医师做耳鼻喉和胸腔听诊的检查。矿工们最怕吸人大量尘粉所引起的煤肺症,一旦胸部出现问题,就要马上停止工作。

    在外面还嘻闹胡扯的工人,进到室内都安静了,原因之一是看到了晴铃。

    新护士很年轻漂亮没有错,但他们原本期望的是可爱的乡村小姑娘,这位小姐太…都市了,即使带着亲切的笑容,一下子不习惯,竞没有人敢开玩笑。

    晴铃自昨晚在员工册子里找到雨洋的名字后,就极力克制兴奋的情绪。

    一个多月的调职申请,也曾想过这期间万一他离开矿区,岂不是什么都白费了?但她偏就有某种痴意的执着,相信爱情灵犀一点通,蒙着眼去赌,他非在不可…

    “范雨洋!”点名声传来。

    她神经更紧绷了。发现她来,他会有什么反应呢?

    秒针一格格走,人一个个前进,雨洋赤膊着上身踏入这木造的保健室。

    当他抬起头看见晴铃时,眸子是惊愕的愣直,说是撞到鬼也不为过,四周声音遁去,只剩墙上的圆钟细微滴答,悸栗爬上肌肤的每一寸。

    现在是大白天,众兄弟为证,不会是作梦…那么,是他神智不清疯了吗?或者,仅仅是一个像她的女孩?但即使像她,也不会复制同样的反应和感觉呀!

    他又一次闭上眼睛,再张开,日光皎皎,她并没有消失,还对他露出那带着浅窝的特有微笑,久违了,久违了…

    雨洋瘦了,苍白无神,脸更见骨,嘴角眼尾的纹路更深,和在台北不太一样,也说不上哪个更显不健康的疲态,直觉他这半年并不好,恐怕都不曾快乐笑过。

    但无论如何,他仍是她所思念的雨洋,内巷初遇时如磁石般的吸引,塯公圳旁再相逢时缘聚的喜悦,瞬间统统都回来了!

    世上没有一个人,只除了雨洋,能让她一眼就好想亲近,不管他是健康是生病、是耀眼是黯淡、是富是贫、是好是坏,她只想奔入他怀中,喁喁细诉那似历了几生几世的满满心情;能如此喜欢一个人,真是好幸福的感觉呀!

    晴铃这一刻更觉得自己没有来错,众里寻他,终于寻到了…

    轮到雨洋站上体重器。

    “又没长半斤rou!”杨桂枝记着刻度。“听说你最近都不到老马家吃饭了,难怪会营养不良,到我家吃饭也可以呀!”

    “贵妃娘娘,你干嘛只关心他,不关心我们?我们也是人哪!”门口兄弟出声抗议,似解咒一般,大家打破沉默,哄笑起来。

    “贵你的头啦!你们每个吃得肥腻腻的,需要的是节食,免得工寮门都塞不进去。”杨桂枝又加一句:“看小范瘦成这样,他的伙食八成都被你们抢去了!”

    “冤枉呀!他天天有人送这个请那个的,吃得可比我们好哇!”兄弟们说。

    两方你来我往斗嘴的时候,雨洋静静地走到晴铃桌子前面。

    他眼睛并没有看她,她彷佛才明白般,面对的是光裸上身的雨洋。呃,她是护士呀,见过的男人躯体不知凡几,早就职业化了;但此刻,那瘦却精壮的男性胸臂距离如此之近,散发的体热不断触及敏锐的神经,她的脸慢慢由耳根红起来。

    量脉搏时,她手指轻按他的手腕,自己心跳紊乱得根本测不出他的,只好草草写个标准数字;量血压时,更是手忙脚乱,束带绑几次才成功。

    雨洋毕竟不是一般男人,是会引起她心理和生理各种反应的特殊男人…她颊泛桃红,看他额头也渗汗珠,才稍微好过些,不止她一个人紧张呢!

    因为这种种情绪,他们甚至还来不及说一句话,雨洋已转到林医师那儿了。慌忙中只想再多留他一会,看到他后裤袋插一包香烟,晴铃脱口而出:“怎么又抽烟呢?矿工已是煤肺症的高危险群,应该禁烟的!”

    包冲动地,她还走上前抽出香烟,等于没收,全场人惊呆住,都停止交谈。

    众目睽睽下,晴铃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:“煤肺症会造成肺部纤维化,使呼吸困难,还可能转为致命的肺结核。大家每天凿坑采煤的,肺已处在很糟糕的环境了,怎能再抽烟加重它的负担呢?”

    现场渐有几分尴尬,所有眼睛都集中在她身上,唯有雨洋低头看地,像在忍着笑,又像在专心找蚂蚁。

    “矿区烟酒问题向来严重,生活苦闷嘛,以后你会知道的。”林医师缓和气氛说:“现在杨小姐有你帮忙,我们是该多办几场健康讲座。”

    真窘,她完全没有要教训人的意思,只是针对雨洋而已,其中的复杂道不清;失常,都是因为他!

    外省兄弟们全部检查完毕,一出保健室就叽叽喳喳讨论新的护士小姐。

    “哇!漂亮是漂亮,矿场难得的一朵花儿,但看起来比杨贵妃还凶,还没收香烟哩!”他们围着雨洋说:“小范,全新没拆的,得要回来呀!”

    雨洋心跳已慢慢恢复正常。晴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?但问有何用,她做事永远出人意表,问明理由也阻止不了她。

    “算了!”他头从汗衫里钻出来,似自言自语,又似答话。

    “算了?不是烟瘾犯得受不了吗?”兄弟之一说:“若不敢要,咱们再去耕社找丽香小姐,她那儿还多着呢,肯定会再给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不必了,我不想抽了。”雨洋说的是真心话,一见到晴铃,那种抓不着又痛餍需要尼古丁填满的空虚感,蓦然间消失,她是他的特效葯…

    因为恍惚出神,走路向来拖在队伍尾巴的他,今天却不等人地先回到工寮。

    “咦?他老弟一副爽透的样子,是被新护士小姐煞到了吗?”

    被拋在后面的兄弟们交头接耳,不禁怀疑刚才在保健室到底错过了什么?

    …。。

    夜雨横扫山区,咚咚敲打窗牖,天空不见星月,屋内不见五指;nongnong的黑暗,潮湿的气味,像她不再有阳光且奏着忧曲的心情。

    七天了,自从体检那日见到雨洋之后,已经七天了!

    她以为雨洋会马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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