漫长迂回的路_第三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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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三章 (第7/8页)

他自己的性命在这路人手上,他也不会开声求救。

    他不能打这个电话,他若出声求他,以后一辈子再也还不清债项,他又得与他纠缠不清。

    已是离开这城市的时候了。

    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一传十,十传百,不消一会,领岗大道上什么差错,都会有人来找王千岁。

    第二天一早,电话铃响。

    是金源的声音:“千讶,谢谢你,舅父安然抵家。”

    千岁放下心头大石。

    “多谢你及王叔帮忙。”

    果然不出他所料,对方不过是为著求财。

    “舅父决定转行…”

    “我还有点事。”

    金源识趣“是是,我们改天再谈。”他挂上电话。

    千岁捧著头长叹一声,幸亏放了人,否则,他一辈子内疚。

    中午他到旅行社报名参加北美旅行团。

    “越快越好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要快,今日下午就有一团出发,尚有两个空位,不过,来不及申请美国入境证。”

    “我单走加国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么,我们帮你扣除一程飞机票。”

    旅行社办事极有效率,千岁顺利取得机票。

    他没有知会任何人,踏上旅程。

    带队是一个妙龄女子,坐在他身边。

    “王先生,我叫刘安妮。”

    千岁整程时间都没说话。

    其余团友却兴高彩烈,情绪与他形成对比,他们有说不完的共同话题,而且十多人一下子熟络得似老朋友,有些探亲,有些探路,互相交换情报。

    “最近他们楼价上涨。”

    “咄,前后花园二十万足够应付。”

    “你替我找十间,我马上同你买下来,哈哈哈。”

    “学校怎样?听说公校人杂,非读私校不可。”

    “平治车极便宜,与新加玻的车价是一比五,即人家一辆在多伦多可买五部。”

    “没差那么多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去打听一下便知。”

    这还是千岁头一趟乘长途飞机,他听人家说多喝水,到处走走。

    他带著一本书,取出细读。

    太阳下山,众旅客在飞机隆隆引擎声中打盹。

    安妮小心帮旅客填写表格。

    她留意到王千岁看的书叫“英美之间千丝万缕历史关系”

    这人好学,其余旅客不是玩扑克就是电子游戏。

    安妮打一个呵欠。

    舱窗外是一片灰紫色天空,人类飞行的愿望终于达到。

    就在这个时候,乘客忽然听到叮一声钟声。

    飞机师长这样说:“各位乘客,前方有一股气流,请绑好安全带。”

    乘客醒转,还来不及有任何行动,飞机舱忽然强力震荡一下。

    众人惊呼。最奇突的事情发生了,飞机忽然沉降,所有餐具杂物飞上舱顶,有人来不及系安全带,他们四围乱撞,接著扑向别的乘客。

    餐卡自走廊飞出,重重击向座位,汽水罐成为炮弹般磁武器,击向人体。

    苞著,氧气罩落下,千岁听见哭叫声。

    便播这样说:“镇定,镇定,气流很快就过去。”

    千岁很镇静。

    他是职业司机,旅途意外,司空见惯,只不过这次两百多乘客浮在高空,情况更加危急。

    飞机又再强烈震动两下,忽然静止。

    整个过程像强烈地震一般,历时不过一两分钟,可是对于当事人来说,却像一辈子那么长。

    只见舱内似刮过龙卷风,体无完肤,手提行李滚得四处都是,乘客大声号哭,有人呕吐,有人流血,有人倒在座位呻吟。

    服务员惊魂甫定,立即出来帮助善后。

    千岁捎诏四肢,呵,他无恙,转头只见安妮咀角瘀肿,像是给硬物击中。

    “你还可以吗?”

    “我没事。”她迅速松开安全带,马上去照顾团友。

    千岁暗暗佩服。

    乘客中有医务人员,纷纷自告奋勇,照料伤者。

    千岁观察过后,松一口气,受惊妇孺也渐渐安静。

    安妮蹲在走廊,不住安抚她的旅客。

    这时,调皮的飞机若无其事般恢复安稳飞行。

    服务员呼吁各人坐好“飞机将要降落温哥华,一切屴安全,请各位坐好。”

    一个头上撞起肿瘤的小女孩忽然大声说:“我要回家!”

    大家都觉得千真万确,当场家里最好。

    只有千岁,不声不响。

    他无家可归,他只得一直走下去。”

    真没想到陆路不好走,空中更艰难。

    刘安妮松口气,到这时候才有时间查看自己咀角伤口。

    千岁轻声说:“我帮你眼看看。”

    安妮张大嘴。

    她只是牙眣rou碰伤,无大碍,一口雪白牙齿,口气芬芳。

    “著陆回到酒店得用葯水漱口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听到很多人客发誓不再乘飞机。”

    安妮说:“一天后他们会把这件事津津有味告知亲友。”

    她对人性很有充份了解。

    飞机一小时后安全著陆。

    海关安排了救护车,有几个乘坐怀疑骨折,又有人受惊过皮度,都需要观察。

    护理人员抢上飞机舱。

    没有受伤的乘客获得安排在另一条通道离去。

    安妮数了数团友,十多人披头散发,衣冠不整,可幸身体无恙,好松口气,忽觉得脚软,蹲下来。

    千岁用双臂架起她。

    他在她耳畔说:“到了。”

    不知道谁的橘子汁全倒在千岁身上,斑斑驳驳,似打倘架,他取饼手提行李,跟著其他旅客陆续下飞机。

    海关安排他们在另一处集合。

    “受惊了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吗。”

    “这边有茶水,请用。”

    “有无投诉?”

    照呼周到。

    刘安妮向海关人员说:“我是带队,这十七人全是团友。”她捂著明显红肿的咀角,楚楚可怜。

    十多人蹒跚顺利过关,行李全没有打开。

    旅行车缓缓驶近。

    有人喜极而泣“哎,双足著地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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