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士的舂天_第一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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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一章 (第1/4页)

    第一章

    天际布满阴霾的乌云,冷风呼啸吹过宽阔的农田。

    杜小月微弯着腰,顶着寒风慢慢前进。

    走过一大片田地,来到一处野溪旁。

    接近傍晚时分,天色已染上些许墨黑,她站在溪岸边,看着湍急的水流,听着轰隆隆的水声,证明这几天来连续下雨的野溪已经暴涨到某种程度。

    这条野溪贯穿河东与河西两村,溪上有一座行人专用的吊桥。她没走上吊桥,反而往吊桥下走。

    天空飘起毛毛细雨,她不顾雨势风势,站在一块只有两人宽的石头上。

    她眨动被雨水沾湿的眼睫,忧伤的眼里充满思念。

    春天时,萤火虫会在溪边的草丛中漫天飞舞,闪烁耀眼的光芒;夏天时,热火艳阳下,清凉的溪水消暑又凉快;秋天时,芦苇芒草开遍整座溪谷,随风舞动的金黄,那是最美的秋色。

    四季更迭,无论白天或黑夜,她和他总爱在这条野溪里,观萤火、打水战、赏秋芒。

    她独独不爱这里的冬天。

    冬风刮得她颊骨生疼,溪水冷得她一步都不愿靠近。

    今年的冬天,她却来到这里。

    往事历历在目。

    他和她是国中同校的学长学妹,直到大学,两人在台北念书,才又在异地重逢。那年他大四、她大三,因为同乡又是同校,于是两个游子瞬间就陷入了热恋。

    经过他大学毕业、当兵,之后他考上公职,为了父母的缘故申调回到乡里服务,她则仍留在台北当代课老师。

    这么远的距离,她以为真爱无敌;过去最美的风景,在被背叛的那一刻,都成为最讽刺的利刃。

    她不甘愿呀。别人以为她在对白少安恋恋难舍,才会哭到昏厥过去,实情则是她被如同鬼魂般的白少安惊吓到。

    十年的恋情,好不容易要开花结果,她原本计划在明年结婚,甚至连拍摄婚纱照的日期都预约了。

    结果在三个月前,她从台北飞奔回家乡,想给白少安一个意外惊喜,不料却在白少安的房里当场抓jianian在床。他居然瞒着她大享齐人之福!

    难堪、错愕、震惊…

    白少安口口声声说他爱的是她,是一时迷失才会和那个女人交往,两人已经彻底分手,再也不会有瓜葛。

    白少安祈求她的原谅,表达忏悔之心,说他最爱的人还是她,无奈她铁了心,容不下背叛的感情,执意要分手。

    那也是个阴雨绵绵的日子。

    她在电话中和白少安大吵一架,她说什么都无法原谅他;白少安苦苦哀求,不愿放弃十年的恋情。

    白少安数落那个女人只是个超商店员,而且还倒追他,他一时把持不住,才会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。

    她气疯了,口无遮拦,叫白少安干脆去死一死,问他这么烂的男人怎么还有脸活下去,没料到却是一语成谶。

    白少安说要立刻开车北上,要跟她当面好好谈谈。结果,竟然出了致命的车祸。

    他的家人不谅解她,说她没有顾念十年的感情,白少安只是犯了一点错,要不是情绪受到影响又为了追回她才超速开夜车,就不会发生这种惨事。

    原来失去一个人是这么的痛,痛到无法呼吸,吃不下、睡不着,就算咬紧牙关也无法忍耐这股痛。

    她只是要跟白少安分手,她并不想害死他呀。

    要她如何忘得了?

    告白、拥抱、亲吻、海誓山盟、背叛、吵架…

    十年的感情,早已经没有了热恋时的悸动,一个月顶多见一次面,平淡得如那温开水;但家人般的情谊,他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她?而她又为什么要诅咒他?

    她一脚踩进冰冷的溪水里,冷意从脚底直窜进心里,她的脚步却没有让她退缩;冷冽的溪水漫过她的小腿肚,她努力在奔腾的溪水中继续往前迈进。

    “你在干什么?!”

    身后传来的低吼男声,在她尚陷在回忆里时,感觉腰际立时被一双有力的手给抱住,旋即她双脚悬空被抱离水面。

    “放开我,你是谁?!”她双手用力挥舞,双脚也用力蹭踢。

    男人的手臂非常用力地箝制住她的躁动,但还是无法制止她那慌乱的动作,况且,溪边全是滚滑湿漉的石头,这下…

    砰地一大声,两人就这么硬生生地摔落到地上。

    “噢…”男人闷叫一声。

    “啊…”她也大叫一声,不过她几乎没有摔痛,因为她身下有个rou垫。

    “你是谁?你想要干什么?”因为太过慌乱,让她只能连滚带爬地爬离男人身上。

    男人眉头皱得死紧,四脚朝天,幸好头部没有撞到,在深深地喘息之后,稍稍缓和全身上下所带来的剧痛,才能慢动作地从石头堆上爬坐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连死都不怕,还怕我?”他的话从牙关里挤出,带着nongnong的轻蔑。

    “我…”她嚅动唇瓣,对于突然冒出来的男人,她惊吓过度,还无法明白男人话里的意思。

    “你还年轻,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危害生命的事?”虽然四肢像是要解体般的痛,但他并没有咆哮,反而以一种不疾不徐的语调在斥责她的荒唐行为。

    “…”她的胸口起伏,看着这个有些面熟的男人;男人痛到频频喘大气,暂时应该不会对她有什么企图。

    “这条野溪的溪水很干净,你不会希望有尸体来污染水源,让下游的住户喝到尸水吧?”她的双眼红肿,面色憔悴惨白,他的话虽然说得硬,微眯的眼里却满是疼惜,那是隐藏在内心最深处、不欲人知的。

    像是闪电劈进她混沌的脑子里,她终于听懂了男人话里的意思。“你以为我要跳河自杀?”

    “不是吗?”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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