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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十四章解结再结 (第4/4页)

可是我觉得…”窦月芽突地顿住,只因她听见了古怪的声响。“玉昙,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?”

    寒风拂过竹林,沙沙作响,其中夹杂着类似呜咽般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好像是在那边…”玉昙指着竹林后头。

    “过去瞧瞧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”劝不了窦月芽,反倒是被她拉着走。

    来到密集竹林后头,就见有一只瓮,像是蓄水用的,愈是走近那声响愈是清晰,教窦月芽直瞪着大瓮,猜想该不会是有猫啊狈的掉进去,可这声音又不像…

    “公主,咱们还是别管了,去找武总管再说吧。”

    “等等,我先看看。”她打开木盖,一股难闻的气息冲上鼻间,她憋着气往里头一看,蓦地瞪大眼,吓得跌坐在地。

    “公主!”

    窦月芽杏眼瞪得又大又圆,怀疑自己看错了,但她真的没有勇气再看一次,因为当她看见里头盛装的“东西”时,想起了吕后对待戚无人的手段…人彘。

    “公主!”见窦月芽昏厥过去,玉昙抱着她。扬声喊道:“来人,快来人,公主昏倒了!”

    睿王府主屋寝房内一口气生了四个火盆,却依旧无法让窦月芽暖上几分。

    华与剎沉住气,等着御医把完脉才问:“罗御医,硕公主的状况如何?”

    “公主是惊吓过度,气急攻心,大伤元气,得要好生静养,戒惧怒,且慢慢调养,否则这急病恐怕会引发公主的喘症,眼下又即将入冬,如此一来…恐有危险。”

    “本王知道了,还请御医开方子,不管要用什么药材,本王都会找来。”

    “王爷,公主的心脉有郁结之像,病是从心而来,如今又是惊吓过度,所以首重是稳住鲍主的情绪,药材一般即可。”

    华与剎轻点头,睨了卓凡一眼。卓凡立刻意会送御医离开,再顺便抓药。

    坐在床畔,看着窦月芽青白的脸色,华与剎眉头深锁。

    这段时日好不容易将她的脸色养得红润些,岂料--

    “月芽?”见她悠然转醒,他不禁轻握住她的手,暖着她。

    窦月芽怔怔地望着他,面带疑惑地问:“欸?我不是要去厨房,怎么会…”

    她突地噤声,像是想到什么,神色恐慌了起来。

    华与剎立刻将她拥进怀里。“没事,你只是作了恶梦,恶梦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那不是恶梦,那是真的!”她紧揪着他,尖声问:“你做的吗?那是你做的吗?那个人是谁?!”

    “你不要激动,别气别怕。”他轻拍她的背,就怕她情绪大起大落,会让这病益发严重。

    “你说啊!”“…是我做的。”

    窦月芽惊惧不已地看着他。“那是谁?”

    “甄媚。”

    那气势凌人的甄媚,竟变成那种模样…她忍遏不住地吐在他身上,一吐再吐,即使再也吐不出东西,她还是止不住那打从内涌出的强烈反胃感。

    “赐三,温茶、备热水!”华与剎吼着,不管自己被吐了一身,只不住地轻拍她的背,拿起帕子拭净她唇角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可以…怎么可以…”她虚脱地倒在床畔。

    “月芽,你不要激动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”她虚乏得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。

    “我已经让人处理,不再折磨她了,你…把那一幕忘了。”他低哑喃着,压抑着怒气。他将甄媚安置在王府最僻静的角落,还有人在竹林外看守,为何她竟会走到那儿去?!早知如此,当初他就该将甄媚一把火给烧了!

    正恼火时,武赐三已经命人送进温茶和热水。华与剎拧了帕子,轻拭她不断渗出冷汗的脸颊,再徐徐喂着她温茶。

    几个丫鬟处理了床边的秽物,华与剎顺便褪去锦袍,差人带走,省得又引得她不适。

    喝了几口温茶,孝她心绪缓了些许,却依旧乏力地躺在他胸膛上。“华与剎,你好残忍…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我错了,我不该做絶,可我往后絶不会再做这种事,你信我。”

    然而窦月芽却像是蓦地想起什么,强撑着身子坐直,回头虚弱问:“真有山贼血洗首辅府?”这事她初闻时就想要追问,可后来忘了,直到现在…她不想联想在一起,可是…

    “…没有。”

    窦月芽像是被抽走最后一丝力气,无力地软倒,他赶忙将她搂进怀里,却被她虚软无力的手臂推拒着。

    “我要静一静…你让我静一静…”

    华与剎不敢勉强她,扶着她躺好,才哑声道:“月芽,就算我不对付甄家,甄家一门也会死在皇上的一道圣旨上。”

    “我要静一静。”她闭上眼,泪水从眼角滑落。

    她知道,她都知道!人生不管重来几次,也许该死的人都不会逃过,但是至少不该遭受这么残忍的对待。

    太可怕…太可怕了。

    这是第一次,她真正地害怕起他这个人。

    也许是因为他待她忍让,所以对待他人的残虐反教她无法接受,他怎下得了手?

    “月芽,我无意替自己开脱,只是御医说了,你的身体已经禁不起再一次的悲怒攻心,你就算不愿原谅我,你也必须善待自己。”

    窦月芽无力开口,只有缓缓流淌的泪水代替了回答。

    许久,她听见了华与剎深叹了口气,离开了房,她才让哽咽逸出口。

    他这样的性子,还有法子可改变吗?视人命如草芥,甚至还凌迟着看不顺眼的人…她如果没穿越至此,是否这些人至少还可以求得好死?

    她心乱如麻,种种的情绪轮番折磨着她,万般煎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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