艳阳天_第六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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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六章 (第1/6页)

    第六章

    一边打扮,从心一边看着镜子里的人,呵,一个被生母抛弃在一棵槐树下的孤婴,不知怎地,神推鬼拥,竟然活了下来,长大成人,到了今天。还有什么看不开的事,想到这,不禁豁然开朗,从心嫣然一笑,镜中的她,真的色若春晓。更衣时她吸进一口气,拉上翠绿色织锦窄身旗袍拉链,有人忍不住称赞:“真是历届最漂亮的选美皇后。”

    她镇静地踏上台板。因为一点挂虑也没有,所以表现更加大方成熟,博得掌声如雷。

    最后一关,司仪问一个严肃问题:“燕小姐,作为华侨,你对海外华人有什么盼望?”

    事先准备好的台词比较圆滑、简单,从心照演说一遍,但是忽然自己加上结尾:“我希望华裔团结,说普通话、广东话、福建话的全是华人,还有,乘飞机去的不要瞧不起搭火车的,坐车的别轻视走路的,切勿互相排挤,须彼此爱护。”

    台下忽然静了几刻钟,司仪一把汗。接,有人高声叫好,有人喝彩,有人站起来拍手。

    温士元在家边喝啤酒边看电视,到这个时候,才喃喃说:“了不起,燕阳,真勇敢。”

    宣布赛果时从心并没有专心听叫名,她在想,明日后,她该回乡去探访信义婆了。

    “第二名是燕阳。”

    她没有站出来。

    “燕阳!”

    身边有人推她,呵,第二名,她居然得到亚军,假水钻皇冠戴到她头上,从心泪盈于睫。冠军是名英国文学硕士生,平日对从心还算和气。

    从心到后台借了邓甜琛的手提电话打到张家。

    “我得了第二名。”她哽咽地报告。

    “闹出了一点新闻,还有第二,算是不错了。”他什么都知道。

    “真不好意思,干扰你平静的生活。”

    “那算是什么,你别放在心上。”

    “子彤好吗,我真想念他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等你。”

    “明日我会去探婆婆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应该的,速去速回。”

    邓甜琛叫她,她挂上电话。

    “燕阳,这位是祈又荣导演。”

    从心点点头,披上外套,预备离去。

    祈导演笑“外边记者布下了阵,你怎么走得了?”

    从心不由得对这位女导演有点好感。

    “可否约你谈谈拍电影的事?”

    这么快,台前得了奖,台后就有人谈合约,她已经找到了青云路?

    邓甜琛说:“又荣,放心,我会帮你约时间。”

    导演笑“谢谢你,老同学。”

    原来是同窗,从心很羡慕,她就没有旧同学。

    导演说:“开我的车走吧。”

    邓甜琛把一顶渔夫帽交给从心。

    从心被工作人员带到天台,再走到另一边停车场。她松一口气,抬头一看,原来是星光灿烂,空气意外地冷冽清新。从心有点凄惶。可是来不及伤春悲秋,邓甜琛已催她上车,一溜似把车开走。功德圆满了,从心闭上眼睛。

    只听得邓甜琛轻轻问:“可要召开记者招待会,一次过回答或声明不会回答任何问题。”

    从心微笑“政府有无规定私人事件必须交代清楚?”

    “当然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恕不多讲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邓甜琛喝彩。

    “你也赞成?”

    “这年头愿意不说话的人愈来愈少。”

    从心喃喃说:“不说话的女人。”忍不住神经质地笑出声来。

    “像不像个戏名?”

    “为何那么多人说个不停?”

    “宣传呀,世上没有好宣传或是坏宣传,宣传就是宣传,都希望红起来,或是红一日两日、一月两月也好。”

    从心叹息一声。

    邓甜琛说下去:“英雄不论出身,美国新晋民歌手珠儿不久之前还住在一辆福士车,无家可归,成名之后,身家亿万,穿华服戴珠宝做时尚杂志封面。”所以商业社会那样重视功利。

    从心忽然说:“这条路不对了,我们不是回家去吗?”

    邓甜琛答:“怎么回家呢,守满记者,到朋友家暂住一晚可好?”都事先安排好了。

    “那位朋友是谁?”从心镇定地问。

    邓有点尴尬“温士元。”可是从心只点点头。

    车子往山上驶去,不久到一间小洋房面前停住。

    有人迎出来,正是温士元。他替她开车门“燕阳,要是你不愿意,我马上送你到酒店。”

    从心只是答:“没问题。”反正处处为家。

    他松口气,请从心进屋。

    从心转头说:“我真怕王小姐不高兴。”

    又一次,温士元像是忘记世上有王书娴这个人“谁?”

    “你的女朋友王小组。”

    “她,呵,我的朋友即是她的朋友,她会明白。”

    从心看他。

    她不相信世上有那样大方的女子。

    温士元双手插在口袋,只是嘻嘻笑。

    小洋房布置得十分雅致,墙上挂多幅彩色缤纷的抽象油画做装饰。从心走过去细细欣赏。

    温士元在一旁介绍:“大建筑师勒卡甫亚尔的作品;我自十年前开始收集他的油画,他大部分作品在东京。”

    从心坐下来,温士元斟一杯汽酒给她。

    从心说:“你懂得真多。”

    “要是你愿意的话,我可以与你分享。”

    从心不语。

    “你喝的香槟叫克鲁格,有时候,克鲁格不标明年份,因有声名保证,所有这个牌子产品都是香槟之王。”

    从心却抬起头来困惑地问:“你背女友招待别的异性,难道一点不觉羞愧?”温士元不出声。

    从心轻轻说:“哗,人心叵测。”

    温士元想申辩:“我…”

    从心笑笑放下酒杯“我倦了。”

    穿极细高跟鞋子走了一晚,不知多累,她到客房沐浴。在热水莲篷下她静静思索,电光石火间,豁然大悟。她马上里上大浴袍跑出浴室去找温士元。

    他在书房听爵士音乐。

    从心笑说:“我明白了。”

    他转过头来“明白什么?”

    他看到出水芙蓉似的她,不禁呆住,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,她也是穿大浴袍,此刻的她额角还点缀亮晶晶的水珠,他从未试过这样强烈需要拥有一个异性,不是逢场作戏,他想与她长相厮守。

    温士元觉得迷惘,他咳嗽一声“明白什么?”

    从心伸出袖子抹去额上水滴,笑走近一步“根本没有王书娴这个人是不是?”

    温士元退后一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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