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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三卷 (第12/17页)

应跟随他?”

    “爱情。”杜晚晴这样说“你不相信有这回事?”

    “在你,是绝对可能发生的。然,若真如此,就是我最最认为可惜的了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杜晚晴失笑。

    “我见尽所有的欢场女子,一旦认真地谈起恋爱来,就会奋不顾身,毫无保留地为爱人做着一总的牺牲。晚晴,你为家里头的亲属,尚且如此张罗,将来为冼崇浩有更多委屈要硬吞进肚子里去的话,那不是闹着玩的。尤其是冼崇浩不是等闲之辈,配你的性子,我就更无话可说了。”

    杜晚晴细嚼着对方的这一番话,领略是似有还无的。

    荣浚杰一拍大腿,就说:“好了,我要讲的话,也不过如是。你有什么事找我商议?”

    “我想出让醉涛小筑。”

    荣浚杰本想追问原因,其后翻心事已至此,也就不必多言了。只道:“很好,我照市价承让,嘱秘书跟你联络。”

    荣浚杰站了起来,告辞。

    在跟杜晚晴握手时,他再亲切而诚恳地说:“我的建议仍在短期之内有效,请在必要时重新考虑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!温哥华风光明媚,住在堡垒之中优哉悠哉,的确有其吸引,我会记住。”

    夜里,杜晚晴辗转反侧,老在想荣浚杰的那番话。心头有着至大的不安。

    她从枕下再摸出那个鸡血冻的印章来,轻轻的抚弄着。

    从北京的地摊子把它买回来,似有一个世纪长。

    晚晴想,如果现在没有了冼崇浩,就等于什么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不是吗?醉涛小筑树立的花帜,过往迎风摇曳,婀娜多姿。多少豪门阔户,穿来插往,冲刷着生活上应有的寂寞。

    自此以后,金盆洗手,闭门谢客。即使有日床头金尽,都决不再重整旗鼓,东山复出了。

    英雄与美人,均是不许人间露白头的。

    选择这个年纪宣布引退江湖,也是很明智之举。

    亲人呢,从今而后,算是分家了。

    自柳湘鸾开始的母系一族,应当各家自扫门前雪,不再拖泥带水地混在一块儿,纠缠至殁。醉涛小筑卖出后,自己收好了这枚“玲珑骰子镶河诠”的印章,就要随着冼崇浩过另一种陌生而又梦寐以求的生活了。

    “崇浩,崇浩,请你回来吧!”晚晴在心内轻喊,起了又一阵的惶惑。

    她怕没有了冼崇浩,丧失了冼崇浩。

    杜晚晴从手上拥有很多很多的人和事,忽然变得只拥有冼崇浩。

    这个转变原来是脆弱的。

    一个人就是自己的一切,其实绝对危险。

    难怪听了荣浚杰那含糊的一番话之后,就心惊胆颤,难以成眠。

    几经艰辛,才朦胧入睡,忽尔一阵电话铃声,把杜晚晴吵醒了。

    “喂,喂?”对方传来急躁之声“是晚晴吗?”

    “崇浩?”晚晴喊“你在哪儿?”

    “我仍在美国,明天要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崇浩,请尽快回到我身边来。”

    “晚晴,先答我,你在美联银行有户口吗?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晚晴觉得奇怪,无端端问这么一个不着边际似的问题。

    “我问你,有没有存款在美联银行?”

    “有。”

    “尽快把户口取消,调离款项。”

    “崇浩…”

    “回来再说吧!”

    晚晴睁着眼,看牢天花板,一时间不知道是梦还是真。

    晨早醒来,她盘算着,要不要依照冼崇浩的嘱咐,把钱提出来。

    或许应该摇电话找顾世均,将这个情况告诉他。

    如果美联银行有迹象不稳而要呼吁存户注意的话,顾世均必会有消息。

    他说过从外汇炒卖赚回来的钱,他放在美联银行。

    然,晚晴翻心一想,自从被他那妒妻掌掴,弄出丢脸的乱子来以后,好几天都没有顾世均的讯息;照说,他也应该摇蚌电话来问候自己。如此的杳无音讯,怕是为了另有别情,或许妻子的确令他觉悟前非,不打算跟杜晚晴再有来往。

    既如是,何必强人所难。

    电话摇进去,被对方误以为用个无聊借口,跟他联络,也就太冤枉、太不得体了。

    算了吧!

    稍稍留意新闻与坊间的传言,果然有不利于美联银行的消息。都说美联银行的总部在美国,因为承受着中东战役后的种种政治影响,以致一些军火转运生意成了问题;这些生意的银行透支额极巨,一时间周转不来,现金奇缺,谣言当即四起,于是可能引发一次银行挤兑事件。

    就为了这个原因,冼崇浩慌忙摇电话回来,要杜晚晴取消存款吗?

    杜晚晴有着下意识的迟疑。

    心想,如果银行安全稳健,是否调动存款,并不重要。如果银行出问题,自己以内幕消息而幸免于难,似乎对其他的存户于心有愧。

    午间新闻,殷法能站出来声称,美联银行绝对稳健,不会出问题,务请存户放心。

    杜晚晴吁长长的一口气。

    政府发言人尚且如此说,就应该放心了。

    谁敢公然欺骗市民群众?

    当下,收拾了不安心情,静待冼崇浩回来。

    晚晴是在电视荧光幕上看到冼崇浩,先于她见到真人的。

    新闻记者云集在机场访问他:“此行往美国,有没有在彼邦得到美联银行是否出事的消息?”

    冼崇浩很清楚、很认真地答:“完全没有问题,我曾跟美国银行监管的官员,以及美联银行的总裁会面,举行过一个非常具建设性的会议,对它的营运相当有信心。总裁还幽默地说:”一天在哥尔夫球场上看得见他,等于银行财政健全,不用担心。‘“

    电视节目播送之后不久,冼崇浩已抵醉涛小筑。

    一脚踏进屋子去,对飞奔出来迎迓他的杜晚晴,不及亲吻,就急急迫问:“你把美联银行的户口结束了没有?”

    杜晚晴答:“没有呀!不是说美联银行相当健全,不会有不稳的迹象吗?”

    “谁说的?”冼崇浩涨红了脸,盛怒。

    杜晚晴有点啼笑皆非,什么叫作“谁说的”?不就是冼崇浩亲口说的呢?

    “崇浩,我刚才看了电视新闻,且殷法能也在今早作了同样的宣布。”

    “天!”冼崇浩拍着前额“我怎么会高估了你的智慧。”

    对冼崇浩的埋怨,杜晚晴很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“告诉我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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