愿嫁玄郎_第一章拙对怜颜尽无知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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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一章拙对怜颜尽无知 (第3/3页)

啊,腻着你不放了,你们俩儿在一块真搭配。”

    这话明明有侮辱的嫌疑,但自她口中说出,似乎变得再单纯不过。刀恩海静瞅了笑容可掬的美脸儿一眼,跟着弯下身,将黑仔放回地上,那狗儿却留连不去,兀自在他脚边打转、轻蹭。

    杜击玉跟着敛裙蹲下,葱指逗着黑仔,笑呵呵地道:“告诉你喔,不只黑仔,我还养着好多只狗儿呢!小白、小黄、虎斑、花花儿,唔…花花儿瘸了一条后腿、瞎了一只眼,好可怜,都不晓得在外头流狼多久了。牠抢食抢不过其他野狗,还得被围着欺负,我拾到花花儿时,牠瘦得只剩皮包骨,真的好可怜…”

    被围着…欺负?

    这只小黑仔是这样,她口中的花花儿也是这样。刀恩海不由得蹙眉,心中起了古怪的想法

    难道,他也算是被她“拾”了来,因为她那群师哥们正围着“欺负”他

    包因为“天龙堂”里的众人对她爱拾回“弱小动物”的行径早了然于心,所以也就见怪不怪,由着她拖走他吗?

    在她眼里,他是“受欺负”的“小动物”?

    他像吗?

    “你怎么啦?”杜击玉不晓得他心中愕然,湖绿袖儿再次抱起黑仔,盈盈立在他面前。

    刀恩海回过神来,峻唇欲启未启,竟不知能说些什么。

    对他木讷、不苟言笑的神情丝毫不以为意,杜击玉继而又问:“你会弹琴吗?”

    他微怔,随即缓缓摇头。

    “那…你会吹箫吗?”童音软软,她洁颚偏了偏。“我九师哥有一支铁箫,他吹得极好,娘说他挺有天分,偶尔兴致一起,我也会同他来上一段琴箫相合。你会吹洞箫吗?”

    老成的年轻脸庞面无表情,仍摇了摇头,目光略沈。

    杜击玉抿抿唇,乌丝圈围着的小脸儿率真可人,她再问:“那么,我弹琴给你听,好不?”

    “我听不懂。”语气直截了当。

    对刀恩海而言,生活中,似乎从来没出现过这些“东西”…

    柔软的、丝毫不怕生的小小姑娘;柔软的、毛茸茸的小犬仔;以及柔软的、让他听不懂的琴曲。

    他性情耿直,跟不太上这小女娃的心思,只觉得她古怪。

    “你都还没听呢,怎知不懂?”杜击玉轻皱鼻子,流露出小女儿家的俏丽举止。

    “我没学过乐理,我什么乐器也不会。”

    她真要弹,也是对牛弹琴罢了。虽然刀恩海不太愿意把自个儿比喻成一头牛,不过事实即是如此。

    “琴音在指不在弦,我用心弹,你用心听,跟懂不懂乐理无关的。”她略顿,歪着小脸直盯着他,似乎觉得他认真的神气很有意思,瞧得刀恩海黝黑脸皮竟泛出薄热。

    一个小姑娘家而已,他到底在不自在个啥劲儿刀恩海双掌收成拳,搁在大腿上,起身正欲离去,湖绿色的小影儿却兴冲冲地绕到乌木长几那儿,坐在古琴前。

    “你迟些再走啊!”她唤住已跨下石阶的他,心底起了新鲜感。从来只要她随口一句,没谁能拒绝得了,但这位“刀家五虎门”的恩海师兄可厉害了,不对她笑便也作罢,留他下来听琴、说说话,还得她尽力游说。

    他不心疼她,那很好呀!

    她不喜爱人人都心疼她,他不会,真好。

    说不出的愉悦在心湖里轻漫,她笑叹了口气。“我的朱琴有名字的,叫作『鸣凤』。教琴的李师傅说,这是张很老、很老的琴,它声音真好,你该听听的。”

    “汪、汪!唬~~汪、汪汪!唬~~唬~~”被搁在乌木长几上的黑仔忽然汪汪吠着,喉中滚出奇怪的声音。

    刀恩海忽地止住脚步。

    他侧身回视,瞥见黑仔不住地嗅着长几上的朱琴,目光不禁峻厉起来。

    “咦?”杜击玉亦留意到不对劲儿,原抚在琴弦上的手撤了下来,安抚地拍着小犬仔。“黑仔乖,别闹啦。”

    意外起于瞬息,快得教人没法反应。

    先是鼻间嗅到一股腥气,杜击玉脑中微晕,同时际,耳边听到“嘶、嘶…”的怪声,她面目泛寒,直觉有什么东西扑向门面而来,下意识闭上眼。

    “退开!”

    啪…

    砰!嗡…

    沈厉的叫声爆开,紧接着是木头碎裂的声响,跟着是琴弦的嗡嗡残鸣。

    “哼…”待粗嗄闷哼清楚逸出,杜击玉连忙睁开眼睫。

    她喘息不已,胸脯起伏不定,见自个儿已被拉离乌木长几,而那抹精劲黑影不知何时飞跃至面前,强而有力的右手正紧紧扣住她。

    她的“鸣凤琴”躺在地上,被砸得四分五裂,断了好几弦,琴腹中忽地爬出五、六条细长小红蛇,她吃惊得说不出话来,不禁瞧向他。

    未料这一看,脑中一晕,她骇然叫道:“刀恩海”

    他峻颜惨白,下颚紧绷,左臂教两条艳红小蛇牢牢缠住!

    不能晕厥!

    手起手落,以铜板作暗器击毙那几条小红蛇后,他咬牙强撑着,右手以剑指疾点左臂的神门、少海、天池、天泉等几处xue位,由左腕往上至左胸,欲让蛇毒缓将下来。

    耳中嗡嗡微鸣,这毒非比寻常,来得好快。他左臂如置在火中烧烤,痛到泛麻,膝盖一软,不禁跪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恩海!”

    他感觉得出,那美得惊人的小姑娘正紧紧挨在他身旁,细弱的手臂固执地抱住他,像是如此为之,真能撑起他高大的身躯。

    “快来人呀!爹、师哥~~快来人!有人伤着了!快来人啊~~”

    她软嗓此时拚了命地扬高,一声大过一声,混入明显的鼻音,彷佛想哭,心里害怕,却又费劲地强忍住似的。

    rou体渐渐丧失知觉,沉重得有如一块巨石,不知怎地,他竟不十分在意,只觉得她隐忍惧意和哭声的叫喊让他浑身紧绷,每一口的吐纳都变得艰辛无比,烧灼着他的喉。

    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,他硬是撑开眼皮,瞧见她有些模糊的轮廓,雪颊上的泪映出淡光。

    “恩海,我听见脚步声了,他们来了、他们来了!”她急道,嗓音嘶哑。

    他头晃了晃,不晓得自个儿正露出微笑,冲着那张朦胧小脸低喃

    “不会…不会有事的…别哭…别怕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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