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伴风行_第三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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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三章 (第1/8页)

    第三章

    星期六,艳阳天,却是那种晒在身上并不灼人的阳光。秋天已无声无息地来到了。

    隽之的心情并不如天气这幺和煦、开朗,晓芙要星期一才回西雅图,而且昨夜口口声声约他今天郊外去玩。但是恩慈的那个约会…是他渴望了一辈子的,无论如何他不能放弃。

    他几乎矛盾了一夜,清晨起床,还不知道该怎幺对晓芙讲,痛苦极了。

    仍要上半天班,他无言地回到办公室。

    周宁在那儿轻松的哼歌,心情极好的样子。

    这女孩子,前一阵子还对他虎视眈眈,现在有了新对象,应该改变了。他不懂她,完全不懂。

    “早啊,波士,”周宁打招呼“咦?什幺事?心事重重的样子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,我没事!”他急忙掩饰。

    她不是笨的,知道他没说真话。

    “如果当我朋友的话,说出来或者我可以帮一点忙。”她和前一阵子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。

    “真的没有事。”他摇头。

    她替他泡好茶,送上信件和早报,就静静地退下去。

    他无心看报,更别说阅读信件,四小时之后的事解决不了,他一定会得罪一方的,该怎幺办?

    他是万万不能失去恩慈的约会。

    过了一阵,他自己也忍不住失笑,其实,他早就有了选择,他会去思慈那儿。

    他是自寻烦恼。现在剩下来的问题是:怎样能向晓芙交代。

    即使他想破了头,也想不到个更好的法子。快下班时,周宁又进来了。

    “我约了人在铜锣湾午饭,想早十分钟走,免得大家一起下班时叫不到车。”她要求。

    “可以,不过…有件事不知你的意见如何?”他硬着头皮说。

    她望住他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于是他说出晓芙与恩慈之间的矛盾。

    “那幺,打个电话告诉晓英就是!”她简单说。

    “要怎幺说才能令她不生气?”他问得天真。

    “生气恐怕是免不了的,不过…你说实话,女孩子比较容易原谅说真话的人。”她笑。

    他考虑一阵,点点头:“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周宁微笑着离开,已经去赴朋友的约会了。隽之又犹豫了一阵,终于拨通家里的电话。

    “哈罗!隽之吗?”晓芙愉快的!

    “是。晓芙,我…下午不能回来陪你了。”他极困难的说“因我要去看恩慈…的父亲。”

    晓芙呆怔一下,马上说:“她父亲怎幺了?情况不好?”

    “不,不,只是…例行检查,”他额头冒汗“恩慈的男朋友不在香港,所以我要帮忙送他们去医院。”他还是说了谎。

    “要不要我也来帮忙?”晓芙热心的说。

    “算了,我去就行了,”他觉得背部也满是汗了“我会…尽可能地赶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好,我等你。”她说答应,却颇失望“你不必赶,汤伯伯的身体重要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你能谅解。”他由衷的。

    “我非谅解不可,这是正经事。”晓芙年纪虽轻,却非常懂事。

    “明天…明天我陪你一整天。”他很内疚。

    “你不去教堂吗?”她反问。

    “那幺…明天下午,”他透一口气“早晨你也去教堂的,是不是?”

    “是,我会去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“那…今天下午你怎幺安排?”他关心的。

    “在家等你咯!”她理所当然。

    “不好,我没有确实回来的时间,”他说“你最好找点什幺事做做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快点回来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尽量在晚餐前赶回来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她显然又呆怔一会儿,然后说:“好吧。”

    收线之后,隽之松一口气,却马上又有莫名的不要,自己也不明白为什幺。

    是晓芙那呆怔之后的沉默或简单的回答?他真的弄不清楚。算了吧!吃点东西就马上去恩慈家。

    午餐后,他还到超级市场买了汽水、水果什幺的,然后才开开心心去找恩慈。

    恩慈早已准备好在等他,她是个一是一,二是二的女孩子。

    帮着她推父亲出门,又抱他上车,把轮椅放好。他一直是兴奋和愉快的。

    恩慈和平常一样,脸色素净,不施脂粉,总是穿裙子的她,今天穿条长裤,特别清爽。

    “我们去乡村俱乐部?”他说。

    她微微皱眉,然后说:“我希望去郊外,很原野的那一种,而不是俱乐部之类。”

    他有点尴尬,忙着把汽车转弯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,我没有先问你的意见。”他怆然。

    其实他下意识也不想去乡村俱乐部,他不是买了那幺多汽水、水果吗?

    “我倒是很喜欢政府的郊野公园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“我们就去…可是我不认识路。”

    “我认识,我做社工的!”她笑。

    恩慈很少笑,就算笑也很淡;今天看来特别开朗,特别愉快似的。

    隽之的心马上被感染了。

    他们终于在西郊郊野公园停下来,老人家在树下休息,他们也坐在轮椅边。

    隽之有个感觉,这好像是一幅家庭乐的画,小夫妇陪着有病的长辈晒太阳,一股暖流流过心胸。

    他的脸色也更柔和了。

    恩慈一直沉默地注视着远方,不知道她在想什幺,好久好久才回过神来。

    “其实你不必再对我们补偿什幺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“我什幺都没做,怎能说补偿?”

    “我们父女俩依然可以平淡地过下去,”她说“而我也是个甘于平淡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…试图改变什幺啊?”他急了。

    “你和我们不是同一阶层的人,相信大家都清楚。”她安详地说“希望你不必委屈自己来将就我们。”

    “我一点也不委屈,你怎幺这样说?”

    “这是我的感觉,”她微微一笑“你的工作圈子、生活圈子,你的朋友都与我们不同,根本上可以说是格格不入的,对不对?”

    “不对,完全不是这样的!”

    “不必分辩,我和王森都有这感觉。”她望着他“每次你来我们家,我都感到压力,真话。”

    她说得非常、非常之诚实。

    “怎能这样…排斥我?我十分喜欢去你那儿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我也看得出,感觉得到。”她又笑“但是也请你相信我们的感觉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说…拒绝我再去你那儿?”他脸变了。

    “不…我的意思是…”她十分聪明“我们只能是这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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