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到荼蘼_第四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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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四章 (第2/5页)

“可是,你同父母同住。”

    “正是,”我说:“怎么,你怕?不想来?”

    他一怔“我没有心理准备。”

    我解嘲地想:新朋友就是这点烦恼,互相试探着,错了一着,忙不迭往回缩,又得进行别的花样。太勇了,对方吓一跳。太过保守,对方又觉没反应。

    而我与文思两人尤其难,太过敏感。

    真的,理想的伴侣要补足对方的缺点,而不是互犯一个缺点。

    我马上觉得也许要适可而止。

    需要大力鼓励的感情决不是真感情,我们将长远留在朋友阶段。因为文思并没有热烈反应,我马上觉得自己过了火位,后悔不已。

    当日姬娜来找我,拼命安慰我。

    “你要求太高,一般人有这样的男朋友,已经很高兴。况且她只是他的jiejie,又不妨碍什么,很多人兄弟姐妹形同虚设,老死不相往来。”

    我说:“我与他之间,没有男女应有的磁力感。”

    “你瞧你,又来了。”姬娜笑“啧啧啧,二十六岁,含蓄点好。”

    “我非常喜欢他,但这是有分别的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“走走吧,走走总不坏,”姬娜说“你还有资格暂时不论婚嫁。”

    我苍白地笑“还有,我终于见到他了。”

    姬娜静默了一会,然后问:“滕海圻?”

    我点点头。

    她压低声音“怎么,在哪里碰到的?”

    “衔上。”

    “你表现如何?有没有失措?”她急急地问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他态度如何?有没有凶神恶煞模样?”姬娜很紧张。

    “他?他凭什么凶?”

    “韵娜,到底是你…”这时候母亲推门进来,姬娜马上住嘴,我们两人过分警惕地看牢母亲。

    “你们两个人,嘀嘀咕咕在说什么?”mama问“永远像小孩子。”

    我不理她,往床上一躺,面孔朝里,用枕头压住面孔。

    “韵娜,有人找你…”我抢着说:“我不听电话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电话,人已经上门了,在客厅等着呢,你约了人家来吃饭也不同我说一声,现在只好叫客人扒白饭。”母亲声音带无限喜悦。

    我掀掉枕头“霍”地坐起来“左文思。”好不诧异。

    “是的,是左先生。”母亲笑“快出来招呼客人。”她转头走。

    我与姬娜面面相觑,真没有想到左文思会神出鬼没。

    我定下神来,掠掠头发,收拾起情绪“来,”我跟姬娜说“我们去欢迎左文思。”

    文思永远彬彬有礼,一见到我们,马上站起来,很热烈地说:“美丽的姬娜也在?我早应当猜到,你们是表姐妹。”一边腾出身边的空位让座。

    母亲眉开眼笑地说:“左先生买了那么多水果来,一个月都吃不完。”

    我与姬娜向母亲指的方向看去,见玻璃几上堆着梨子苹果蜜瓜葡萄,真的,吃一个月都吃不掉。

    我心情再沉重都笑出来“这是干什么?开士多?多来几次,咱们吃用不愁。”

    文思也笑,到底是个有事业的人,私底下再腼腆,一见到人,还是落落大方,左看右看,都是个拿得出来的好青年,难怪母亲要开心。

    姬娜很有交际手腕,马上坐下与文思倾谈,说及他厂里的事,好叫母亲听着,有些分数。

    我便帮着菲佣开饭,幸而父亲今日不在家,少两只眼睛盯住文思看。我真不知什么地方来的勇气邀请他来,又不知他哪儿来的勇气,居然赴约,不过心里却有股满足。

    趁母亲不在意,我问他:“不是说没心理准备?”

    他想一想说:“这次不来,恐怕以后就没机会了。你已经先走一步,我不跟上来,太没意思。”

    文思对拉杂成军的菜式,赞不绝口。家里很少这么热闹,姬娜牌话盒子里出来的资料又新鲜又好笑,闹哄哄的,恐怕mama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气氛。

    文思约八点多告辞,又是忙工作。

    母亲候他一出门,坐下来便夸奖他“真是斯文有礼,而且长得也好,还有自己事业,韵娜,有这样好的朋友,如何不告诉我?”

    姬娜抿着嘴笑。

    我说:“不是以第一时间告诉你了吗?”

    母亲咕哝地说道:“姬娜也是,这等事也不向我通风报讯。”

    我警告她:“别太紧张,才是普通朋友。”

    母亲像是故意不要听见。“我只有你一个女儿,当然全心全意在你身上,将来结了婚生孩子,我代你照顾。文思有没有兄弟姐妹?他家长爱不爱小孩?依我看,有条件的话,多生几个也不妨,节育节育,这一代的人都爱叫节育,其实孩子才好玩呢…”她兴奋得团团转。

    开头我与姬娜都莞尔,后来觉得母亲的快活中有太多凄凉的意味。

    大概是真的寂寞了,不然不会渴望抱外孙。还有一个可能,她大概也以为女儿这一生与正常家庭生活是无缘了,此刻忽然冒出一丝新希望来叫她看到,立即乐得手足无措。

    我黯然。

    姬娜伸长手臂打个哈欠,接着她也告辞。

    母亲缠着我问东问西,我一概都推不知道。

    她说:“赶明儿我得到文思店里去做件衣服。”

    “他店不做你那种尺码。”我扫她的兴。

    “胡说,我是他的什么人?他现裁也得为我缝一件。”

    我想像母亲穿上“云之裳”之模样,我不禁疲倦地笑了。

    每日身体碰到床总奇怪怎么会睡得着,结果还是堕入梦乡。我联想到有一日死神降临,一定也使我疲倦不堪,身不由己地闭上眼睛,跟着他走。

    第二日中午我没有外出,在办公室内吃饭盒子,利用多余的午餐时间来查看电话簿。

    这一区的小型工厂并不很多,我在找有关连的名称:有两间滕氏,一做五金,另一做纸业,打电话去试探过,老板都不是滕海圻。

    莫非他对我撒谎?又似乎没有必要。

    我必须要知道他的来龙去脉,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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