纵横四海_第六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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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六章 (第1/3页)

    第六章

    呵,他记得,他没有忘记,四海心一热,如遇到亲人一般,泪盈于睫“庞大哥。”

    “有志者事竟成,你终于到温哥华了。”

    四海看仔细了庞英杰,只见他已经完全作西洋打扮,留着胡须,前短头发,戴宽边帽子,穿皮靴,十分神气。

    四海马上决定他也要学他的庞大哥。

    他跳下车,欢呼一声。

    四海太过忘形。

    他跳下泥泞中,没防溅起的泥浆会沾污别人的衣裳。

    敖近一间平房的台阶前站着几个人,其中一个是小姑娘,穿一身漂亮的花布裙,见泥斑飞来,连忙后退,可能有一点两点溅到她裙子,可能没有,但是她生气了,低声骂:“支那猪。”

    四海在厨房做过,当然知道猪猡是什么,即时沉不住气,反唇相稽:“看牢你的大嘴巴。”

    小姑娘睁大碧绿的眼睛,哗,该只支那猪会说英语,了不起,她躲到家长后,回嘴道:“回支那去!”

    她家长是个一板高大,穿着整齐的外国人,两撇八字胡往上绕,双目炯炯有神,拉住女儿的手“沁菲亚柯德唐,不得无礼。”

    啊原来他就是柯德唐工头,看样子是个正直的人,四海不禁对他有好感。

    站在一旁的老王却吓得面无人色,只是按住罗四海没声阶道歉。

    庞英杰笑着介绍说:“我表弟。”

    柯德唐说:“欢迎到温哥华。”随即带着女儿进屋去了。

    老王犹自抱怨“你这小家伙,怎么一张嘴就同人吵架?”

    “她骂我猪猡。”

    “管她说什么,我们又不用一辈子服侍她,赚够了钱,回家去娶老婆生孩子,届时,她叫我皇上我也不理。”

    庞英杰呵呵笑“这的确也是办法。”

    四海掩不住兴奋“庞大哥,别来无恙呵?”

    “托赖,四海,你长壮了。”

    庞英皆拼着他“我们看看怎么办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,”四海大着胆子说:“我肚子饿。”

    “先吃饱再说。”

    外国人的rou肠面包以及菜汤甚合四海脾胃,王得胜却皱眉,搓搓手“唉,有烧饼油条豆浆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庞英杰劝他“老王,吃rou才够力气,入乡随俗好。”

    “我家还有一罐腐乳,我肠胃比较适合那个。”

    “闲来不妨学学英语。”

    “舌头绕不过来,”老王搔搔头皮“再说,我们在此逗留三五载就要走的,那么殷勤干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要回乡取老婆带过来落地生根吗?”

    “来了再讲。”

    庞英杰只得摇摇头。

    四海插嘴道:“王大叔睡觉时间都没有。”

    王得胜打个呵欠,佝偻着背脊,一味陪笑,活脱是洋人印象中的华人。

    四海正在大块吃rou,大杯喝水,忽然有一精壮华工进饭堂来,在庞氏耳畔说了几句话。

    庞氏一听,脸就挂下来了。

    他低着头,开头一声不响,随后问:“死的是谁,伤的是谁。”

    “工头米勒并无敲锣警告,即引爆炸葯,遇害的工人有邱恩好、莫惠文及李文辉。”

    他站起来“我去看着。”

    四海紧紧跟在他身边。

    “小兄弟,你随王得胜回洗衣房去。”

    “不,让我跟着你,”

    庞英杰已无暇与他答辩,一手扯起他,拉上车,呼啸一声,直奔目的地。

    四海又愤怒又紧张,又有点恐惧,就那样,三个同胞的性命就牺牲掉了,原来所有关于铁路的传说都是真的,甚至更坏,看样子,每一里铁路边,不知埋葬了多少华工的白骨。

    马车飞快赶往现场,沿着铁路跑,四海只见那铁路连绵不绝,不知多长。

    庞英杰提高声音,盖过风声:“看到没有,华工的血汗。”

    四海感动得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“在平地上,”庞英杰告诉他“二千个工人不停cao作,一日一夜间,铁路可推进计五里,同样的工程,白人要做七日七夜,可是白人每日工资一元半,我们只拿一块钱!”

    四海无言。

    马车奔驰,直到他们看到滚滚河水。

    四海看到河畔搭着一列一列简陋的营房。马上有人过来拉住马“庞大哥,那边,众人已围住了米勒,要活活打死他。”

    庞英杰跳下车,囚海紧紧跟他奔向现场。

    离远已听见喊声震天“打!打!”

    约四五十个苦力一步一步向河边逼去,一个洋人举起双手,已退无可退。

    他大声喊饶“这各事不会再发生,我保证不会再发生!”

    但是没有人相信他的保证,终于,米勒在河边站停,华工一伸手,便可触及他的身体。

    他避无可避,只得转身往河中一跃,落下水中。

    可是工人没有放过他,自地上拣起石块,便朝他扔,一时间数百块石头落到水中,溅起水花,此起彼落,煞是好看。

    四海拍起手来。

    庞英杰瞪他一眼,四海只得收了手。

    庞英杰大声叫工人群冷静下来,但是工人情绪激动,已不听劝告,河水把米勒冲往下游,他们就往下游追,一边迫一边骂,一边扔石头。

    眼看那米勒逃不过大限,杀猎般嚎叫,半途忽然杀出一只舢板似独木舟,另一洋人奋力划着它来搭救同伴,几经艰难,终于把米勒拖上小舟。

    可是两人背脊已中了数下飞射而至的石块,米勒额角血迹斑斑。

    此际,枪声响了。

    堡人骤然静下来。

    庞英杰把枪收回腰间“各位兄弟,有事慢慢商量。”

    大家也已精疲力尽,蹲在河边,任由米勒乘独木舟驶往下游。

    大部分工人木着面孔,但是也有人轻轻哭泣。

    庞英皆拼着天空,长叹一声。

    三位工人就葬在铁路附近。

    没有土馒头,也没有碑文。

    活着的人把死者的杂物自营房抬出来,四海只见到几包草葯几件破衣裳,众华工迅速把它们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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