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里的幸福饼_第二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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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二章 (第3/6页)

  第二天晚上,我退了房间,准备坐夜车到伦敦。

    我不知道是否应该跟杨弘念说一声,虽然他那样可恶,但他毕竟和我一道来的,我一声不响地离开,好像说不过去。

    我走上杨弘念的房间,敲他的门,他睡眼惺忪出来开门。

    "什么事?"他冷冷地问我。

    "通知你一声,我要走了。""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吵醒我?""对不起。"我难堪地离开走廊。

    他砰然把门关上。

    我愈想愈不甘心,掉头走回去,再敲他的门。

    他打开门,见到又是我,有点愕然。

    "就是因为我输了,所以你用这种态度对我?"我问他。

    "我讨厌失败,连带失败的人我也讨厌。""我会赢给你看的。"我悻悻然说完,掉头就走,听到他砰然把门关上的声音。

    我憋着一肚了气,正要离开酒店的时候,大堂的接线生叫住我:"周小姐,有电话找你,你还要不要听?"我飞奔上去接电话,是文治。

    "你好了点没有?"他问我。

    没想到是他,我还以为是杨弘念良心发现,打电话到大堂跟我道歉,我真是天真。

    我努力压抑自己的泪水。

    "我现在就要坐夜车去伦敦。"我说。

    "路上小心。"他笑说。

    "你可以等我回来吗?回来之后,我有话要跟你说。"回去之后,我要告诉他,我喜欢他。

    "嗯。"他应了一声,彷佛已猜到我要说什么。

    "我要走了。"我说。

    "再见。""谢谢。"在从巴黎开往伦敦的夜车上,都是些孤单的旅客,可是我不再孤单。

    在伦敦,我用身上所有的钱买下一个小小的银色的相架,相荚粕以放三张大小苞邮票一样的照片。相架的左上角有一个长着翅膀的小仙女,她是英国一套脍炙人口的卡通片里的主角花仙子。相架上,刻着两句诗,如果译成中文,大概就是这个意思:叶散的时候,你明白欢聚,花谢的时候,你明白青春。

    五天之后,回到香港的家里,我正想打电话给文治,良湄的电话却首先打来了。

    "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我找了你很多次。""刚刚才到,什么事?""徐文治进了医院。""为什么?"我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"他前天采访新闻时,从高台掉下来,跌伤了头。""他现在怎么样?"

    "他昏迷了一整天,昨天才醒来,医生替他做了计算机扫描,幸亏脑部没有受伤。"我松了一口气,问良湄:"他住在哪一家医院?"我拿着准备送给他的相架,匆匆赶去医院。只是,我从没想过,走进病房时,我看到一个年轻女人,坐在床沿,正喂他吃稀粥。

    那一剎,我不知道应该马上离开还是留下来,但是他身边的女人刚好回头看到了我。

    "你找谁?"女人站起来问我。

    头部包扎着的文治,看到了我,很愕然。

    我结结巴巴的站在那里,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"让我来介绍…"文治撑着虚弱的身体说,"这是我的同事周蜻蜓,这是曹雪莉。""你也是报告新闻的吗?"曹雪莉问我。

    "我报告天气。"我说。

    "哦。"她上下打量我,彷佛要从中找出我和文治的关系。

    "请坐。"文治结结巴巴的跟我说。

    "不了,我还有事要办。"我把原本想送给他的相架放在身后,"良湄说你进了医院,所以我来看看,你没什么吧?"

    "没什么了,谢谢你关心。"曹雪莉代替他回答。

    "那就好了,我有事,我先走。"我装着真的有事要去办的样子。

    "再见。"曹雪莉说。

    文治只是巴巴的望着我。

    "谢谢。"我匆匆走出病房。

    出去的时候,方维志刚好进来。

    "蜻蜓…"他叫了我一声。

    我头也不回地离开走廊。

    本来打算要跟文治说的话,已经太迟了,也许,我应该庆幸还没有开口。

    我在医院外面等车,方维志从医院出来。

    "哥哥。"我叫了他一声,我习惯跟良湄一样,叫他哥哥。

    "什么时候回来的?"他问我。

    "今天下午。""在巴黎的比赛怎么样?""我输了。"

    "哦,还有很多机会啊。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东西?"我指着我手上那个用礼物盒装着的相架。

    "没用的。"我把相架塞进皮包里。

    "文治的女朋友一直住在旧金山。""是吗?"我装着一点也不关心。

    "他们来往了一段时间,她便移民到那边。"

    "你早就知道了?"我心里怪责他不早点告诉我。在他跟高以雅请吃喜酒的那天晚上,他还取笑文治追求我。

    "曹雪莉好像是一九八四年初加入英文台当记者的,她在史丹福毕业,成绩很棒。几年前移民后,就没有再回来,我以为他们分手了。"一九八四年?如果一九八三年的时候,我答应到电视台担任天气报告女郎,我就比她早一步认识文治,也许一切都会不同;但那个时候,我只是个念预科的黄毛丫头,怎可能跟念史丹福的她相比?

    "他们看来很好啊。"我说。

    "我也不太清楚。"他苦笑,"文治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。有责任感的男人是很痛苦的。""你是说你还是说他?""两个都是。"

    "你不想跟以雅结婚吗?""我是为了负责任所以要等她,千万别告诉她,她会宰了我。"他苦笑。

    那天之后,我没有再去医院探望文治,我想不到可以用什么身份去探望他。

    知道他康复出院,是因为在直播室里看到他再次出镜报告新闻。

    我站在摄影机旁边看着他,那个用右脚踏着左脚的文治,也许只是我的幻觉。

    新闻报告结束,我们无可避免地面对面。

    "你没事了?"我装着很轻松地问候他。

    "没事了,谢谢你来探望我。""我顶过去准备了。"我找个借口结束这个尴尬的时刻。

    报告天气的时候,我悲伤地说:"明天阳光普照。"阳光普照又如何?

    报告完天气,我离开直播室,看到文治在走廊上徘徊。

    第二章:爱,美在无法拥有(2)

    "你还没走吗?"我问他。我心里知道,他其实是在等我。

    "我正准备回家。你去哪里?是不是也准备回家?""不。"我说。

    他流露失望的神色。

    "我回去学校,你顺路吗?""顺路。"他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再次坐上他的机车,感觉已经不一样了。我看着他的背脊,我很想拥抱这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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