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空曲_第一章 首页

字体:      护眼 关灯

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

   第一章 (第6/7页)

   未卷起的帘内,有着nongnong的中葯味,负责煎葯的小厮经过一夜的折腾,在这近午时分,忍不住微微地打起盹来。

    怀川俯卧在床榻尚,颊贴着枕头,睑向外,浓眉紧皱起,催促着“还不快上葯,我都不怕了,你还会手软吗?”

    怀山看着那纵横交错的十条鞭痕,昨晚还是刺眼血腥,今天竟青肿浮裂,并向两旁扩散,显得更惨不忍睹。他不禁说:“你干嘛逞勇,要听曹修的话逼得爹打你呢?”

    “如果这十下能救沙平和燕娘的命,也算值得。”怀川感觉到那冷冷的葯敷在伤口上,似火在烧,但他不吭一声,语调如常的说:“况且,我不希望他又把帐赖在爹的头上,再去严嵩那儿打小报告,这时候,他正巴不得抓我们夏家的小辫子去邀功。”

    “我真不懂!他才一个小小的六品官,爹位至三品,为什么还要怕他?”怀山年方十七,比哥哥更易动肝火。

    “所谓『宁得罪君子,勿得罪小人』,今日在朝为官,不论品级,只管你有没有附和严嵩而已。”又熬过一阵火辣辣的疼,怀川继续说:“若不是为了沙平,我还真不屑惹他这龌龊无格的鼠辈,白白脏了一双手!”

    “我还是不服,这样白白被打,爹娘都难过得一夜没睡,连孟家世伯也跟着无法阖眼。”怀山边说边小、心翼翼的未怀川涂葯“这一下子,你恐怕要躺个好几日,不得动弹了!”

    “应该不会吧!这是李时珍世叔两年前在太医院时特别给爹配制的一种伤葯,说愈严重愈见效果,我们一直没机会用,藉着这次的鞭刑,我倒要看看这李家伤葯有多神奇。”怀川极有自信的说:“我赌三天就能仰着睡觉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我对李世叔没有信心,而是你看不到那伤口,全都皮开rou绽了呀!”怀山摇头说:“我赌你得七天伤才能略收。”

    “赌什么呢?”怀川咧开嘴笑,一派的潇洒。

    怀山看着墙壁说:“你的流空剑如何?我早就对它觊觎已久了。”

    “要流空剑还不容易?你只要剑法胜过我,它就是你的了。”

    “要在剑法上赢你,还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呢!不如用赌的比较快,也公平些!”怀山笑嘻嘻地说。

    小厮突然站直了身,原来是卢氏到来。她对着儿子们说:“人都受伤,疼个半死了,还有心情打赌?”

    “娘,不疼的,这点皮rou伤,比起我在少林寺练武时的折骨断筋,不过小意思而已。”怀川试箸坐起来说。

    “你爹下手还真重!”卢氏审视着他的背,难过的说。

    “不重的,还没到让我疼得哇哇叫的地步。”怀川打趣着说。

    卢氏先叫怀山到前厅去吃饭,再吩咐仆人布好精熬的rou粥,吹冷了要喂怀川。

    “娘,我的手又没事,可以自己来。”怀川的手臂一动,便会牵着rou痛,但他极力忍耐,缓缓地拿起汤匙。

    卢氏看着俊挺出众、眉目朗朗的长子,心里有着无限的骄傲。论才论德,都不负家族的期望,只希望他别沾意太多他父亲的傲骨,一生少灾少难,永远都平安顺遂。

    她的念头突然又转向采眉,那端庄秀丽的女孩配上怀川,倒也郎才女貌。她不禁微笑地说:“你这回事闹得真不巧,恰好是你准岳家来的时候。若不是了解你脾气的人,早不敢将女儿嫁给你了。”

    怀川倒没有想到那么多。采眉,他完全没印象,即使见过的话,也不过是一群穿红戴绿的小丫头中的一个。十二岁许给他时,就只是一个名字,一年念不上几回,因为他有太多事情要做了,成家还不是目前的首要目标。

    卢氏见了他的反应,又说:“采眉十五岁了,模样端庄又美慧,莫怪去年会被皇上选为『观音』,能娶到她,是你的福气。”

    怀川对什么“观音”并没有兴趣,还说:“既然她长得那么美,皇上怎么不将她纳为嫔妃呢?”

    “你弄错了,这『观音』是为建醮而选的,怀着崇敬的心理,必然是要挑选品貌好的,和皇上纳妃又是两回事。”卢氏说:“再过两年,等你中了进土,采盾就要进我们家门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昨晚那一闹,她还没吓到呀?”怀川喝完粥,扮个鬼脸说。

    “怎么不吓?不只她,所有的人都感到心惊rou跳的。”卢氏唤人来收拾碗盘,又说:“不过,至少她知道你的性情和为人了,倔强莽撞得像头牛,未来两年够她心里盘算要怎么样来治你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人能治得了我。”他微笑地说。

    “是吗?我倒希望她有那种贤德。”卢氏也笑说。

    午后,院子里静悄悄的,只有炉上的葯罐偶尔噗滋两声。怀川趴卧着闭目养神,对于脊背鞭伤那剐心的痛,也只有在这四下无人时才能龇牙咧嘴的表露一番。

    但愿曹修说到做到,不再追缉沙平,否则这十鞭他会连本带利的追讨回来。

    沙平原是汶城武馆的教头,长他五岁,这两年来,他们由砌磋武艺而成为莫逆之交。燕娘则是布店王老板的女儿,颇有艳名。最早他们两个眉目传情时,怀川还不当一回事,最多是拿来开开兄弟间的玩笑罢了。

    等曹修要徵召燕娘入京,沙平的反应强烈地令人吃惊,才有后来被双双毒打,又绑在大木板上示众的处置。

    这本是王家与武术馆的事,但曹修以妨碍公务及善良风俗的罪名将此事闹得沸沸腾腾。父亲本警告他不许插手,因事关民情,但若真的袖手旁观,他会一辈子感到不安与内疚的。

    沙平是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弄得如此落魄难堪,他的心态是怀川一直不解的,可他依然不会见死不救。

    男子汉可死于沙场、死于正义,怎能和女人一起被捆绑在木板上而死呢?他想着,忍不住笑出来,以后若有机会再见到沙平,非要好好的嘲弄他几句不可!

    可此去天涯,他们也将赴边塞,移动如参商,想再碰面,大概很难吧!

    他正模模糊糊地要睡着时,突然看见一个小脑袋瓜子在门边闪呀闪的,有着一双灵活大眼的男孩穿着浅蓝的衣衫,腰间还配个红荷包,那
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

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