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影兰心_第六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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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六章 (第1/4页)

    第六章

    多日来的奔波,心情的压抑不安已教她身心交瘁,舞沐衣终于睡了一个又沉又熟的长觉。朦胧恍惚中,她逐渐感觉到不寻常的震动。

    迷糊地睁开眼,她困倦地又合上眼睛,忽地一愕,她整个人惊醒过来。

    “啊?”惊呼了声,她瞪大了眼,失去了平衡,一双大手马上环住她倾倒的身躯。

    她惊愕地抬起头看着那双带笑的黑眸。

    她不是睡在客栈吗?他们不是应该在马车里吗?怎么只剩她和他共骑一匹骏马,来到这…这是哪里?

    放眼望去是一片干旱的旷野石地,寸草不生,凸石劣地。

    “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舞沐衣左右巡望了空旷荒凉的无人之地,蜿蜒的小径沿着斜峭的山陵坡地而行。

    “这是哪里?”她将目光移到他脸上,露出不悦之色。“剑僮呢?马车呢?你独自把我带到这荒地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衣衣。”御兰芳柔声一笑。“你先别生气,剑僮有事要办先离开了,我们晚些时候再跟他会合。而且这里的路马车无法走,只好骑马过来了。看你难得睡好,我不忍心叫醒你,你不要生气了。”

    舞沐衣皱着眉。“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?”

    “先歇会儿吧!”他答非所问。

    马匹攀越了高陵,来到一处矮树丛地,一旁有小小的山泉,前方还有个更高的坡,御兰芳似乎对此地相当熟悉。

    他跃下马,将她抱下马,突地脸一白,扶住了马匹才得以站稳。舞沐衣赶紧搀住他的手臂。

    “你根本不能骑马赶路的。”

    他微微一笑。“没事的。”

    他牵着她的手往山泉边走。舞沐衣没有回避他,她不是接纳他,而是怕他又一个不支昏倒了。

    “我们已经在很高的位置了,这里泉水甘甜清澈,你洗把脸吧。上面的路更险,只能步行了。”

    舞沐衣见他半跪于地,捧起水喝着,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。她发现他似乎眉宇带愁,那种愁,是极尽思情的牵念与伤怀。她对他要带她去的地方,忍不住包好奇了。

    烈阳炙人,崎岖的石地寸步难行,舞沐衣被炙阳烤的有些昏眩,御兰芳难得的沉默锁眉,一路牵着她的手向上攀走。见他面色苍白,额上布汗,舞沐衣真怕他会支撑不住,他闷声不语,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
    御兰芳忽然停下脚步,舞沐衣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他淡淡一笑,为她拭去额上的细汗。

    “还走的动吗?”他柔声问。

    “我还怕你走不动呢!”

    御兰芳笑了。“是啊!我走不动了。”

    舞沐衣睁大了眼。

    不会吧?他们现在好像在半山腰上,上不去下不来,他重伤在身走不动了,那可怎么办?

    她才想着,忽地惊呼了声。御兰芳在她来不及有反应时突地环抱住她的身子,提气一跃,施展上乘轻功迅速跃上陡壁山崖。

    双双落地之后,舞沐衣惊魂未甫,双手还未从他胸前移开,就直接揪起了他的衣领怒吼。“你不想要命了吗?你内腑受创还提动真气,你不想好起来了是不是?要不也麻烦你通知一声,忽然施展轻功要吓坏人吗?”

    他笑看她。此时的她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…

    “我只是想让你快点看看这里…”他的声音比平时更柔,却微弱,他的脸色比方才还要惨白,依然微笑。

    舞沐衣一愣,感觉风凛冽了些,扬起漫漫尘沙,带领了她的视线往旁一望。

    他们立在一处高崖之上,底下绵延不断的黄土沙丘,居然是一望无际的苍凉…

    湛蓝无云的天,连着无边无际的荒漠,烈日高挂天空,无情地煎烤这片枯黄的土地,却感受不到炽热的温度,反之是一股凄寒、萧瑟…

    或许是她立于高崖之上,才感觉不到烈阳照映在沙漠上那绝情的摧残;也或许是风的动荡吹来漫天愁瑟的气氛;更或许…是身边的他身上那股淡雅的兰香此时蒙罩了哀恸的忧愁,使她完全感受不到那炙热,只感受到那寒冷…

    她明白了…这里,是西域,他的故乡…

    “兰公子…”抬头看他,她心头微微一震,他似乎没出现过那样悲戚的眼神,让人望了足以心碎成片。

    御兰芳凝望着那片无垠荒漠,一手紧捂着胸口,风一吹,扬起他长发翻飞,他几乎要站立不稳。舞沐衣马上扶住了他,他刚才使用轻功,实在是太勉强了。

    “我经常一个人来到这里…”御兰芳望着山下低吟。“昔日西域皇朝…今日已呈黄土一片。昨日繁华仿佛在耳,如今只余荒漠尘烟…

    他果然出身非凡。舞沐衣看见他触景伤情,感同身受的心痛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蛮邦侵略,皇族尽灭,我…”他抓紧了胸口,整个人半跪于地。

    舞沐衣跟着跪下身扶住他的肩急道:“你不要再说话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实在不该一人独活…为何苍天留我…”他声如泣血。

    斑斑血迹渗出他唇角,看得舞沐衣心也慌、眼也红了。

    “苍天既留你独活必有旨意,你何苦自责。”舞沐衣声带哽咽,想到自己家毁人亡,她不也同他一般一直把这样的苦痛压抑在心底。然而他曾贵为皇室之躯,却是国破族灭,流落异乡,这样的伤痛,如何轻易平之?

    御兰芳终于把眼光移向她。他的眼中柔情似水,望着她,他牵起一抹虚弱的微笑。“怎么哭了…你从来不哭的…”

    她是从来不哭,因为她太擅于隐藏,太惯于压抑,很多情绪她总是以冷漠的眼神、刻薄的言语来掩饰。但此时,她看见他真情流露,触动她心里太多不堪的回忆,仿佛同是天涯沦落人,仿佛深刻体会那分凄凉,她的眼泪无声的落下,比这炙阳还要残酷地灼伤他的眼睛。

    真的只有在她面前…他不想虚伪,他不愿为恶,但…

    他心中愁苦椎心,他情何以堪。魔弦皇对他有救命之恩、栽培之情,他不能不仁不义,所以他奉魔皇之命手刃舞人鹤夫妇…弑亲血仇,她若知情,怎可能原谅他?但…他真的无法自拔…无法自拔…

    接受我…衣衣。

    他捧起她的脸,颤抖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。只要你一记允诺的眼神、一个接纳的动作,我愿意放弃一切…

    但…就在他的唇几乎要贴上她发颤的唇片之时,舞沫衣却仓皇地回避,别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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