异乡人_第十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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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十章 (第1/4页)

    第十章

    “教授,我想提醒你,有一位姓欧阳的先生,对你们有超乎常人应有的兴趣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他。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?”

    “他是个小丑。”

    祖斐悲苦中也不禁“嗤”一声笑出来。

    “他走遍全世界尾随我们,绝不放弃,一有机会便要暴露我们。”

    “他可危险?”祖斐担心。

    “不,他很讨厌,但没有杀伤力。”

    祖斐放下心来“或许他只是好奇心炽。”

    “有一个人老在你门口张望,即使没有恶意,也不受欢迎。”

    祖斐说:“他拿你当假想敌,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完全不知道所以然,或许他觉得我与他有相似之处,你怎么看,祖斐?”

    祖斐笑“你们都是男人,还有,职业都是教授。”

    程作则点点头“所以他名正言顺地向我挑战了。”

    “他还把这个给我。”

    祖斐把玻璃瓶交给程作则。

    也不是鲜活,程教授一看就知道是什么,接过来,摇一摇“叫我们喝下去,好叫我们变成八爪鱼,他是不是这样说。”

    祖斐点点头。

    程作则又叹口气“祖斐,你真是我们的好朋友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样说,好像我背叛了地球似的。”

    程作则拍拍她的手背“真可惜怀刚不能与你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祖斐胸口像是挨了一拳,眼泪夺眶而出。

    程作则知道她倔强,只得假装看不见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祖斐说:“我不想…迟些拖下去…留一条啰嗦的尾巴。”

    她没有抬头,看不到程作则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我会告诉怀刚。”

    “我只是我,”祖斐说“你们一定明白,你们对我们性格的认识,恐怕远在我们之上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都喜欢你,祖斐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你看来非常疲倦,祖斐,待我送你回家休息。”

    “我有车。”

    程作则替她打开车门,祖斐慢慢向计程车走过去。

    司机看见她无恙,松口气。

    谁说没有好人,谁说人已经不再关心人。

    祖斐哑声说:“请载我回去。”

    司机发动引擎,驶回头。

    他劝道:“小姐,那人比你大好多,你跟他也不会幸福。”

    祖斐不出声。

    任何人都看得出她哭过,难怪陌生人表示同情。

    祖斐付了双倍车费。

    那年轻的司机目送她上楼,才把车子开走。

    祖斐真正瘫痪下来,扑倒床上,口中念着:“…求你转向我怜恤我因为我是孤独困苦,我心里的愁苦甚多,求你教我脱离我的祸患。求你看顾我的艰难…”

    方祖斐终于忍不住,嚎陶痛苦失声。

    十八岁的时候,她曾经许下诺言:过了二十一岁,誓必不再哭泣。她失败,没有做到。渐渐祖斐相信要求过严妨碍养生,于是又暗暗许愿:过了二十五,再哭就得掌嘴。许久没有再犯,偶尔也沾沾自喜,但今日又哭了。

    真是一种惩罚,因为尚要肿着眼泡见客。

    心灰以后,一切趋于平静,最重要的是,这是她的选择,至少她愿意这样相信。

    沈培同她说:“其实跟靳怀刚一走了之也不是坏事,你迟早会习惯下来,移民有移民的好处,许多人都过得很愉快,说到繁嚣、妖异、诡秘,很少都市比得上这一个,能在此地住上十多二十载,哪里都去得。”

    祖斐的心隐隐作痛,不能回答。

    沈培说:“站在自私立扬,我不愿你走,对了,祖斐,怀刚到底来自哪个国家?”

    “现在还管他作甚。”

    “有一刻,我看得出你是真想跟他双双离去的。”

    这时候,周国瑾走进来“好哇,我独个儿舌战群雄,你们却在这里凉快。”

    她顺手取饼沈培的杯子,转到杯口另一边,呷一口水。

    祖斐猛地打一个突,想起来“喝不得!”她叫。

    沈培用手拍胸口“吓坏了,大叫什么?”

    周国瑾放下杯子,狐疑地看着祖斐。

    祖斐赔笑“呃,这水是隔夜的。”

    大姐耸耸肩,走出去。

    祖斐担心得不得了。

    沈培犹自发表她的宏论:“想要一个家庭,总得有所牺牲,祖斐,这次算了,下次可不能再磋跎。

    祖斐尾随着周国瑾,要命,她喝了那现形水,不知有什么后果。

    只见她坐下来,翻阅文件,祖斐紧张地注视她,周国瑾忽然抬起头,叹口气,有点倦慵的样子。

    这丁点儿轻微的变化,足以使祖斐震动。

    她放下笔,问祖斐:“我们在这里干什么?”

    祖斐张大嘴,这是大姐?一向英明神武、处变不惊的舵手,内心原来同方祖斐一般彷徨?

    这就是大姐的原形?

    只听得周国瑾说下去:“三年来没有放过假,是,这是我的工作,非得把它做好,一天在这岗位上,一天有光彩,但终有一日我要退休,退位让贤,届时房门上换上别人的名牌,我剩下些什么?”

    祖斐呆呆地看着大姐,原来她也为切身问题头痛,原来她同所有人没有分别。

    周国瑾苦笑“我已过了生育年龄,祖斐,今年我已四十八岁。”

    祖斐吓一大跳,瞪起双眼,四十八岁,不可思议,不论外貌举止,大姐看上去至多像三十八,事实上她在人前也永远暗示她约莫只有三十余岁。

    扁是知道这个秘密已经足以招致杀身之祸。

    这个玩笑开不得,祖斐不能让她再说下去。

    “大姐,你今天好像有点累…”

    周国瑾打断她“…没有家,没有人。”她叹息“只从一个会议走到另一个会议。从一个宴会走到另一个宴会。有时候我预见自己的死期:黑沉沉一间房间,独自躺大床上,只有医生送终,遗产没有人承受,祖斐,他朝汝体也相同。”

    周国瑾好似酒后吐真言,巴不得将心事尽在一个早上倾吐出来。

    这一滴葯水竟有这样巨大的效果,令祖斐哭笑不得。

    “大姐,你疲倦了,回家休息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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