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魄娃娃_第五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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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五章 (第3/3页)

想将鞑靼狗送进乱葬岗子的东方不拜又开始撕咬衣裳了。

    就这样,辛步愁独排众议在集子里的人不赞同的目光中,一歧是将那身受重伤的鞑靼壮汉带回了医馆。

    此举,倒为医馆带来了难得的几日安宁。

    患者一听见辛步愁医馆里躺了个鞑靼狗,不管伤得再残、再重,拐着腿拄着杖都宁可改上东方医馆。

    就连小虎子,那向来将辛步愁奉若神明的孩子,也义正辞严,事先言明了绝不伺候敌人的决心。

    相较起旁人的激烈反应,辛步愁却没当回事,对旁人不谅解的目光没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小屋里。

    去忧上半身攀着桌,隔了段距离看着辛步愁倒了酒在鞑靼壮汉的伤口,继之捏着细刀在那雪白着面孔,连哼气都不会了的他胸腔上例落地滑动着,刀势起落,鲜红的血喷飞射出,溅污了辛步愁好看的脸,他却连眼都没眨,只是继续着手边的活儿。

    辛步愁不在意,去忧却看不下去了,她不喜欢见着那骇人的血污了她的步愁大哥,虽瞧得心惊,虽瞧得肚内食物全起了翻滚,她依然强忍着不适,捉起小手绢踱至他身后帮他拭去了血污和额顶的汗珠。

    “别擦了,”他拨不出手阻止她,只能用言语“反正待会儿还会弄脏的。”

    “待会儿是待会儿,”她固执着“可这会儿我瞧了净碍眼,很脏的。”

    “血不脏,”他淡淡然“它是咱们得以活存的源头。”

    “一次涌出太多却很惊人,”去忧微僵了颈项,半天不敢正眼瞧向他双手正忙碌的地方,再补了句“你不怕吗?”

    他笑了“当大夫的怎么可以怕血?”

    乍见他笑颜,她有些失神“你肯定很少笑“她伸手摸了摸他唇侧“你的笑纹好淡好淡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”他敛回笑,突然想起了那个曾嚷着要他别愁、别愁,还一脸认真用力搓平他眉心,说着“以后有我陪你,你就再也不用愁了!”的小女孩。

    “你的医术真好!像人家形容的再世华陀一样!”她躲在他身后微眯着眸看着他纯熟的动作。

    “不!”他摇摇头“我师父的医术才真是华陀再世,别人都称他死人对头,凡他看上不许死的,再重的伤他都有本事治得好。”

    “好厉害!”她发出衷心赞叹“他叫什么名字?”

    “华延寿!”虽是淡淡出声,他却留意着她的反应。

    丙不其然,乍闻此名,登时见她身子晃了晃。

    “你认识他?”他瞥她一眼。

    “不!”她先是摇摇头,继之脸色起了迷惑“我…我不知道!”她反问:“你会这么问我,难道你认为我该认识他?”

    辛步愁将视线转回手上冰冷细刃没再瞧她,一刀起落,又是血rou模糊。

    “就是我师父把你因入冰魄玉石里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问过原因吗?”

    “他不肯说,”他摇摇头“他只说了是天命!”

    什么叫天命?什么又是天命?

    同样的问题缠绕在两人脑际,直到床上鞑靼壮汉口中逸出了呻吟。

    “成了!”辛步愁取饼细针线为他伤口做了缝合,继之再取饼方才那壶酒沾濡在他伤口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要用酒?”去忧躲在他身后怕怕地问着。

    “一来消毒,二来有些麻醉的作用,可以减轻少许伤者的痛楚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,”她恍然大悟“酒并不全是穿肠毒葯。”

    “本来就不是,”辛步愁在鞑靼壮汉伤口上戴上膏葯“酒有养生功效,在寒天里还有活络经血的功能,只是,任何束西都得浅尝即止,运用得宜,会成穿肠毒葯—错不在酒,而在酗酒无度的人们身上。”

    “浅尝即止?”她贴在他背后细细思索“运用得宜?”

    “很多东西取用都需有所节制,例如人参,”他解释着在世人眼中它属养生珍品,可若运用得不合时机、运用得过量,反而对人体有害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…”她偷瞄着他“喜欢一个人也是要运用得宜?浅尝即止?”

    他愣了愣“小丫头,你这阵子似乎又长大了点,这会儿,竟还考虑起了喜欢人的问题了。”

    “嘿!嘿!别叫我小丫头,”她有些不服气“加上被冰冻的岁月,我肯定比你大。”

    “可事实上,”他气定神闲“那些岁月对你而言是不存在的,你依然只是个十六岁的小丫头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”去忧靠在他身后思索着,双臂环揽着他的腰,将小脸蛋憩在他背上用暖暖鼻息熨着他,深深浅浅嗅着他满是葯香的气息“步愁大哥,这两天我老在想,不论之前的去忧是什么身分,是什么人,我总不成老缩着脖子当没事便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想…”他淡淡然“你想寻回过去的自已?”

    她在他背后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你赞成吗?”

    “这是你自己的人生,你有权决定一切。”

    “我是想寻回,可却有点担心…我怕之前的我是个十恶不赦之徒或者更糟…”她为难地咬了唇“你会不会…因此而嫌弃去忧?”

    “傻丫头!”辛步愁旋过身,没在意手上血污,将惶惑的她揽在怀中“任何时候,只要你愿意当步愁的小去忧,你就永远是的。”

    “即使我恶贯满盈?”她愁着脸。

    他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即使我yin荡无行?”她悲着嗓。

    他唇角勾起了笑纹。

    “即使我祸国殃民?”

    他再也忍不住笑了“若真这样,你不会被冰冻,而是该被直接送往刑场候斩的。”

    “也许,”她嘟哝着“就因我出身尊贵才会被豁免一死?”

    “你若会担心,咱们就别去寻了吧!”

    “不成、不成!”她猛摇头一脸认真“我一定要知道的!”

    “你担心的是做了太多坏事才会遭人囚禁,可我…”他将下巴搁在她发顶,眼神陷入幽邈“我担心的却是,你突然想起远方还有个等着你清醒的男人!”

    第一日,他在她面前坦承了自己心底的恐惧。

    她没回答,只是僵在他怀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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