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金岁月_第一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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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一章 (第2/4页)

?”

    “是,你。”

    “已有一年多没有见过父亲,上次见他,他说想退休。”

    “可以考奖学金。”

    “我想出来赚钱,过独立的生活。”

    “中学毕业生的收入是颇为可怜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么只好搬到你家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你是受欢迎的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将来万一闯出名堂来,有你这么一个恩人,不知道怎么报答,倒也心烦。”

    两人都笑了。

    棒一会儿她说:“真想出去留学。我知道祖母有那个钱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她的钱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,她爱怎么花就怎么花。”

    “或许可以求你父亲。”

    “不行,爹说的话,她很不爱听,前年她在他怂恿下买进的股票如今还作废纸压在柜底,她的财产为此不见一大截,不然也不会对我们这么紧。”

    锁锁动容“你们家也有损失?我一直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,只知道舅母一直哭,要同舅舅拼命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不晓得,只知道赚钱的时候人人笑,爹房中装了一具没有字盘号码的电话,随时与股票行联络,连祖母都认为是正当投资,客人来吃饭,我做陪客,一顿饭三小时,句句不离股票,烦死人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完了。”

    “完了。”

    “大人有时比小孩子还天真盲目。”

    “同学家中,没有不吃亏的。”

    “奇怪,每个人都输,谁是赢家?”

    南孙笑“你问我,我又不是经济学家。”

    锁锁很有兴趣“听舅母说,她本来是赚的,一元买进,两元卖出,对本对利,可是股票一直升,于是她又三元买进,四元卖出,赚了之后,回头一望,它还在升,于是她又六元买进,好,这次直往下跌,跌到一角。”

    南孙瞪她一眼“不知你在说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贪婪,她不知何时停止。”

    “全城的人都为之疯狂,没什么好说的。对,我阿姨要回来了,我介绍给你认识,她是少数清醒的人之一,讲出来的话,很有意思。”

    “升学的事…”

    “騒騒,明年再说吧,彼得张还有没有电话给你?”

    “这一年舅母对我十分小心翼翼,比从前更客气,皆因经济情况大不如前,你瞧,股票崩溃,得益是我。”

    “彼得也太会玩了,疯得可怕。”

    锁锁也同意“是,听说他吸麻醉剂。”

    南孙沉吟“那十分过火,你认为呢?这种男孩还是疏远的好,你说是不是?”

    锁锁说:“我同意。”

    “真可惜,跳得一身好舞。”

    会跳舞的男孩子并不止一个。

    南孙从来少不了约会。

    穿着校服出去,书包装着走私的跳舞裙及鞋子,在家长开通的同学家中换上,一起出发,玩到十点钟才回家。

    从时装杂志学会化妆,南孙始终不敢搽唇膏,年轻的嘴唇特别吸收颜料,很难真正擦掉,叫老祖母看到,麻烦多多。

    锁锁则不怕,肆无忌惮地用最流行的玫瑰红,看上去足足像十七岁。

    越是家中禁忌的事,越是要做,南孙自己都不明白这种心理。

    就在她阿姨要回来的前一个晚上,南孙半夜睡醒,热的交关,跑到露台去凉一凉,听见父母在悄悄说话。

    他们俩很少交谈,出发是为着什么要紧的事。

    只听得蒋太太轻声抱怨“你真爱发神经,她那些钱,你便让他吃吃利息算了。”

    “利息?一年三厘,用来贬值也不够。”

    “她不肯听你,白挨骂。”

    “六十几岁的人了,死揽着钞票不放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里,南孙深决诧异,才六十吗,印象中祖母起码有八十九岁。

    棒一会儿她父亲说:“房子会涨价的。”

    “她手上有不动产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她那些,我同她说时你也听到,有两个大型私人屋村要盖起来了,分期落个头注,到时包赚得笑。”

    “地段也太偏僻了,届时没人要,怎么甩手。”

    南孙的父亲光火“连你都不相信我。”

    南孙心想:这也怪不得家里上中下三代女人,他确不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。

    “我自己去筹钱。”他负气说。

    做妻子的只是叹气。

    “我要是有本钱,早就发了财。”

    南孙险些笑出声来,这话,连十多岁的她,听了都有无数次了。

    她打个呵欠,轻轻走回房间睡觉。

    阿姨来了,住在酒店里,南孙带着锁锁去探望她,要用电话预约。她有吸烟的习惯,一进房,便嗅到一股幽雅香水的特殊气息,女孩子觉得陌生而诡丽,如《一千琳一夜》那样,她们即时倾倒了。

    阿姨涸仆气地招呼她们,把她们当大人,没有比这个更令小女孩感动的了。

    南孙阿姨并非美女,但全身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,一举一动,与众不同。

    南孙告诉锁锁,这些在欧洲住久了的人,是这样的。

    锁锁说:“余不敢苟同,许多在欧洲流狼的华人,垃圾而潦倒。”

    阿姨听到,微笑说:“他们搞艺术,应该是那样。”

    锁锁大胆地问:“请问你做什么呢?”

    “我在伦敦西区开了一家店,卖东方小玩意,我是个小生意人。”

    南孙飞过去一个眼色,象是说:如何?告诉过你,阿姨不是普通人。

    “快要毕业了吧?”

    两人不约而同地答:“明年。”

    阿姨感喟“你们这一代,真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,只要依着黄砖路走,很容易到达目的地。”

    锁锁问:“《绿野仙踪》中之黄砖路――难道生活像历险记?”

    阿姨说:“刺激得多了。”

    锁锁看着她的面孔,猜不到她有几岁,外表不过三十余,但心境却颇为苍老,好不突兀的组合。

    “毕业后打算做什么?”

    南孙所:“读了预科再说,拖得一年是一年。”说完自己觉得再聪明没有,先咭咭地笑起来。

    锁锁说:“我想赚钱,许多许多的钱。”一脸陶醉的样子。

    阿姨幽默地所:“无论做什么,立志要早。”

    她们一起吃了顿下午茶,无论锁锁抑或南孙斗第一次坐在这样华丽的地方吃点心,人都变得矜持起来。

    大堂装饰是法式洛可可,乐师在包厢中拉梵哑铃,四周的落地大镜子反映重重叠叠的水晶灯,桌上银器累累坠坠,白衣侍者殷勤服侍,来往的客人看上去都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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