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君可怜妾_第二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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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二章 (第2/4页)

内那名“第三者”根本未曾留心他们夫妻俩的小动作,向漠岩背对他们,面著窗静静伫立。他手中不知何时握了一条丝帕,洁白的帕上残留著清洗不掉的血印;他手指慢慢摩搓上头的红印子,瞧着手中丝帕,心里头想着一个人儿…

    **

    忙碌于手边的帐册,将今日往来的交易做个整理,云纱手指灵活地推拨算盘珠子;铺子里好安静,珠子相互碰撞的声响就显得更清晰。她低首专注地核对数目,案前一盏油灯将她几丝刘海在额上印了细影,微微晃动。

    “纱儿,晚了,快去睡吧。”平老爹掀开布帘,探进身来。

    云纱搁下帐务,迎了过去。“阿爹,怎么出来了?您歇著吧。”将阿爹扶坐好,她倒来一杯茶。

    “我不放心,所以出来瞧瞧。小笛子呢?今天没留下来帮你打烊吗?”

    小笛子是流袖织的小长工,由于家里穷困,十一、二岁便被卖到了平家当差,逭两年多来,手脚倒也勤奋。

    “他娘生病了,我要他早点回去。反正过了黄昏,店裹头就冷清了,我一个人应付得过去。”云纱说著,一面轻轻捶著爹爹的肩头。

    平老爹似乎有所感慨,他重重地叹口长气“我就你这一个孩子,你娘走得早,现在我老了,越来越不中用了,铺里大小事务全得靠你张罗…唉,你该是男儿身,这般抛头露面,只怕耽误青春。”

    “阿爹,我不嫁,我要陪著您。”云纱蹲在他的膝前,微仰著头。

    “傻话。”平老爹望向女儿,抬起枯瘦的手,爱怜地抚著她的发。“孩子,你这么的好,值得一段美满姻缘。”

    “阿爹…”云纱觉得眼眶发热,紧紧握住平老爹一只手,说不出话。

    由于情绪激动,平老爹不由自主又咳了起来;云纱拍著他的胸口帮他顺气,一面扶持著那瘦偻身躯“阿爹,我扶您进去。”

    平老爹喘了口气,好不容易抑止胸口的疼痛。拉下女儿的手,他颤巍巍地离开座位“没事的,老毛病了,我自个儿进去。帐目明日再做吧,收拾收拾,你也早点回房。”说完,他缓缓步入帘内。

    人,难逃生老病死。云纱十分清楚,但想起人世间的无常,心中依然难过。和爹爹相依为命的日子能至何时?

    她心中思量,已无心于帐册,转过身出了小院,步至大门,打算将挂在店门旁的灯笼卸下。平时个头高的小笛子会替她拿下,但今天,她得自己想办法了。

    踮著脚,她试图抓住灯笼的木竿子;她试得那么专心,丝毫没注意有人靠近。

    “让我来吧。”

    “啊!”云纱惊骇地转过身,见一个高大的黑影杵在身后,她受了惊吓,整个人往后退了大步,竟被高起的门槛一绊,往后面栽倒。

    “小心!”他喊著,健臂不假思索地伸出,把云纱整个儿揽抱在怀。“你没事吧?”他焦急地询问,微弱的光在他脸上跳动,竟然是向漠岩。

    云纱同样望向他,怔怔地不说话,难抑的喘息著。

    “是在下太鲁莽,你别害怕。你还记得那日在渊谷受伤的人吗?我并非有意惊扰姑娘。”她苍白的脸让他心生怜惜,而他已有很久不曾有这样的情绪了。

    他将娇弱的娇躯安稳托住,双臂依然护卫著她,不肯放开。

    她几乎几乎就要忘记这个男子的,为何老天还要他们相见?在百花渊那一场初遇仅是一场梦,怎么梦里的人会来到她的面前?云纱心中几多情感交集,挣扎了一下,觉得那双手放开了自己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的,她找回了声音。“我…我没事。”夜已深,他来这里干什么?云纱不明白地想着,又突然忆起自己开的是布店铺,她退入门内,一面关上门板“公子,天色很晚了,若公子要买布匹,明日请早吧,小店已歇息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要买布。”向漠岩下容门关上,一手挡住它。“我在对街站了一晚了,想要进店里找你,又觉太过冒昧。”

    其实,他话没说齐;由风教头那裹得知云纱的消息后,每一夜,他就立在流袖织铺子不远处守候。他的行为困扰著自己的心,却又随心意而行。在他的观念中,他受了这名女子的恩惠,就要做十倍的偿还。

    “你说,你站了整晚?”云纱仰起头,呐呐地问。

    向漠岩点点头“若我直接入店寻你,怕会让姑娘受议论。”

    “外头还冻著吧!公子何必如此?”云纱轻问,脸颊因他的话而泛起热度。为顾及她的名节,他真在冷夜之中站立许久?他是特地为她而来的吗?她觉得心跳得好急…

    这时,向漠岩轻易地卸下纸灯笼,朝云纱递去。“这种差事,怎么不叫留守的工人做?”以往不都是一个十五、六岁模样的少年帮著她?他心里想着,并未问出口,不愿意对方知道他早在此站了几日的岗。

    云纱笑笑,没有多做解释,只问:“公子寻我何事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”向漠岩被云纱这么一问,竟然支吾起来。他清了清喉咙,认为自己必须对她说明些什么。“云…平姑娘。”他差点喊出她的闺名,赶紧改口。“在下姓向,那日山渊遇难,幸得姑娘相救;在姑娘出渊谷代我求援时,与我随行的同伴找到了我。原来我该等姑娘回返后再离去,可惜当日我精神昏沉,等再次清醒时,已在安排的马车之中。这几日,我遣了人手调查,终于找到姑娘。”

    “只是小事罢了,公子何足挂心?”

    “我承诺过,你有恩于我,我必定图报。”向漠岩的语气十分坚定。

    不知怎么的,云纱听著他的口气,一阵失意的情绪掠过心底。

    原来,人家仅仅为了偿付恩情。

    她摇著头,不知该说些什么才恰当。这个人,定是上天派来扰动她的;一开始,他就有莫名的能力,颠覆了她的思绪,让她胡里胡涂把情感交付。这是债,从远古的前世,欠到今生。

    “很晚了,公子请回吧。”云纱轻叹了一句,身子便要隐入门扉之后。

    **

    “平姑娘且慢!”向漠岩见状,急急的喊住她。然后,他由袖口掏出一张纸来,呈在云纱面前。

    “这是一千两银票,请姑娘收下。”

    他永远不会知道,他这个“报恩”的方法,伤得云纱多重。只是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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