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君可怜妾_第二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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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二章 (第3/4页)

身为一堡之主,独力承担家业,早已习惯将事情合理化。对于云纱,他有著难解的挂念,这种感觉令他不安,自然而然的想寻一个理由来搪塞,而最最无疑,又最最有力的理由就是…

    他必得还恩。

    “收下吧,平姑娘。拿著它,华阳镇上的钱庄皆认得这标志,到处都可兑现。”他将纸递得更近些,银票上头盖了一个虎头印,是啸虎堡的正字标志。

    有短暂的时间,云纱的脑海是空白一片,她就怔怔的、呆呆的看着眼前那张微黄的纸,身子全倚在门板上。她听见有人在笑她,来自心底,是她自己的声音。“这只是小小心意,明朝,我派人另奉厚礼。”他喃喃地说,仍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。

    “原来,是大名鼎鼎的啸虎堡,财力雄厚。”云纱认得那虎头印,语气带讽。接著,她仰起脸直视向漠岩,小脸苍白如纸,一对眼眸冷冻如冰。“在公子眼裏,所有事物皆可以钱财衡量吧?”

    向漠岩一震,盯著云纱,惊愕的发现泪光在她的眼眶中打转。

    “在下冒犯了姑娘?唉,我只是想还这恩情,绝没有辱没姑娘之意啊!”老天,他到底做了什么?凝视著她含泪的双眸,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下多么严重的错误,整个心也隐隐作痛。

    “不敢当。这个情,请公子忘了吧。”云纱强忍著哽咽,一字一字的说。

    “我如何能忘?姑娘有恩于我,倘若我不还这份恩情,恐怕这生要耿耿于心,永难忘却了。”他说得极为诚恳,盼能得到云纱的谅解“我明白了。”

    突然,云纱接下他手中的银票,一扬手,纸灯笼连同银票跌落于地面,烛火燃烧著周围的纸膜,肆无忌惮地吞噬了银票,一起化为灰烬。

    “一千两我收下了,公子请安心。”忽而,两行清泪溢出了她的眼眶。

    向漠岩看着眼前的她悲愤的神色、冷漠的表情,他的内在被撕裂了,有千万个声音指责他。他伤害了她,他该死的伤害了她!怎么事情会演变成这般不可收拾?他恼恨著自己,同时掩饰不住必怀的、紧紧的盯著她,想替她拭去泪珠的冲动驱使他往前靠近。

    就在他的手指快触及云纱脸上的湿滑时,屋内忽然响起一个声音。

    “纱儿,你还在外头吗?”平老爹的脚步慢慢朝这边过来。

    这句叫唤震醒了他们。云纱倏地往内退回,躲避向漠岩的指尖,眼神带著淡淡轻怨,幽幽地低语“你走吧。你的恩情还清了。”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在那扇门合上前,向漠岩对著云纱说。

    云纱的肩膀瑟缩了一下,她垂下首,动作略略停顿,但仍关闭了门扉,将他的身影驱逐。她反过身,虚弱地靠在门板上,珠泪不听使唤的溢了满腮。

    不,她不要哭,不要哭呀…

    “纱儿,怎么了?”熟悉的声音唤著。

    睁开眼,她看见阿爹立在廊檐下,手里的烛火随风一明一灭。

    “没,没事的,爹。”挤出了几个字,她捂著嘴,在泄漏脆弱之前,疾速奔入大屋。

    平老爹奇异地看着这一幕。他的女儿向来是恬静安柔的,怎么今夜这般不寻常?未及多想,他伸手推开木门…

    寂寞的夜色里,一个伟岸形影,缓缓消失于街角…

    **

    “纱姊!纱姊!”小笛子一面喳呼,火烧屁股似的奔入大院,年轻的脸涨得通红,语气又急又兴奋。

    院子里架著许多木竿,竿子上晾著刚染入色泽的布块,轻轻飘摇,空气中,散发著染料的花香。云纱正和染织师傅们说话,听到小笛子的叫喊,她抬起头,不解地望着他飞奔过来。

    “天塌下来啦?小笛子,你喳呼个什么劲儿?”古伯忍不住骂了起来,他方才扫成一堆堆的树叶和灰尘,全被小笛子踩散了。

    小笛子倒是反常,没和古伯抬杠,他瞪著云纱,大口喘气,就是挤不出话。

    “慢慢说,发生什么事了?”

    云纱被他弄得胡涂,轻皱起眉头。院里的工人也都围拢过来,全等他说明。

    终于,小笛子开了口,手还指向外头“铺子外,铺子外…”

    “铺子外怎么啦?你倒是讲啊!”大伙被他搞急了,几个人己忍不住跑到前面去一探究竟。

    小笛子继续说:“铺子外头,有一批人送礼来给纱姊。礼物有三大车那么多呢!”

    明朝,我派人另奉厚礼。云纱忆起那人所说的话。

    不理众人的惊羡,她脸色一变,脚步匆促地往外头去,里边的人全跟出来了。

    店铺内,满满的箱盒堆积一地。云纱听见送礼来的人和阿爹说著话,态度十分恭敬。

    “平老爷,这些珍珠古玩,是主子遣小的送来给平姑娘的。另外尚有十盛佳肴点心,是吩咐玉珍楼当场做的,给流袖织的各位品尝,请平老爷千万收下。”

    “这怎么敢当!”平老爹抚著胡须,一时也被这等阵仗弄迷糊了。“敢问你们家主人尊姓高名?”

    “小的是向家啸虎堡的护卫。日前平姑娘仁慈,救了我家主子一命,堡主感念,特派小人送礼过来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。但这些东西…”

    “请你拿回去。”

    平老爹正踌躇著,云纱已然开口。她环顾成堆的礼品,而后目光又聚集在那护卫身上,小脸端严。“请你代我转告贵堡主,这恩情他早就还清,已不相欠。至于这些东西,我们收受不起。”

    “平姑娘。”护卫猜出她的身分,更是礼敬。他恳求著“姑娘若是不收,小人回去交不了差。姑娘心好,请别让小的为难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要。”云纱急了,想不透他为什么还要这样纠缠,又气愤他昨夜所谓的“报恩”行为。她不要那一千两,更不要这些东西。

    “壮士,依老夫之见,这十盛佳肴和百坛美酒,老夫代小女收下了。至于其他的礼品,实在太过贵重,还请壮士带回吧。”这是平老爹想得到的折衷办法了;对方是实力雄厚的啸虎堡,又是流袖织的大主顾,他们得罪不起呀。

    “阿爹!”云纱不肯依,气急地跺了跺脚。

    “嘿!这下子有口福了。好像办喜事似的,又下聘、又有酒席,真是热闹!”围看的人群议论纷纷,不知谁戏谵道出这句无心的话,云纱一听,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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